林棠儿笑道:“嫂嫂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会怪嫂嫂呢?快请坐下。”
说罢,她拉着颜氏在主位下方坐下。
叶娴坐于主位,正在喝茶,等林棠儿她们寒暄过了,才让仆人传膳。
颜氏虽来得早,但是用过早膳的,如今见她们还没用,等人问起来时,她又说没用,遂又陪着那娘俩又吃了一回。
吃过早膳,颜氏就推说有些体己话要与林棠儿说,催着去林棠儿院里。
叶娴笑看了她一眼,本是有些迟疑,林棠儿却起身道:“母亲,让我们去吧。我与嫂嫂一见如故,也想好好同她说说话。”
叶娴这才点了头,让他们去了。
等人一走,伺候叶娴的丫鬟——忍冬上前来道:“我瞧着那颜氏像是有备而来,夫人怎就放了她们单独相处?”
“她是不是有备而来,你当那丫头看不出来的?”叶娴笑了一声,“还说什么一见如故,除了甜甜,她几时跟人一见如故过?”
忍冬不解:“小姐同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叶娴喝了口茶,才又道:“想是想从颜氏嘴里套话吧。司礼那孩子前日回去后,一直没消息,她心里着急了。”
林如海要上朝,不常在家里可能并不知。但叶娴不去世家夫人间赴宴时,就一直陪在林棠儿身边,哪里就不知道自家姑娘将人看得多重?
尽管嘴上从来不说,脸上的欢喜又是如何能藏住的?
“那孩子啊,就是太重情义,”叶娴叹了口气,“我从前就跟她说过,万事当以自己为重,只有保全自己,才有本事保全旁人。她倒好,自己翅膀还没硬,就想去护别人,不吃点亏,如何能懂?”
忍冬有些担心:“夫人莫不是就这样放着不管了?何况前头许院正也说了,小姐身子不好,心思又重。若回头事情不受控制了,吃亏的是小姐,难受的是您。”
“真要到了那般地步,我哪里就真会放着不管了?”叶娴道,“但我若是现在插手,她只以为是我替她安排好的一切,不会真听进去。只等她自己尝了苦头,才知道她选的路才是最不好走的。”
许是出生叶家的关系,叶娴教自己的孩子,从来都不是跟他们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她认为这样做的后果,无法叫她的孩子记住教训,还会生出逆反的心来。与其如此,她还不如放手让他们自己去尝试,去做,她在边上看着,时不时搭把手,等吃了亏,才知道什么是吃一堑长一智。
她嘴里这样说着,又不放心,道:“你叫人盯着棠儿院里些……我瞧那颜氏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的,定不是个好相与的。何况她是长子嫡妻,又是个有本事的,若知道棠儿如今管着蔡家的内务,心里多半有想法。”
林棠儿有孕的事,叶娴和林如海瞒了下来,也警告过蔡司礼,想来是还未传到蔡家去。
如今蔡家那样子,要知道林棠儿有孕了,定是要想方设法将人接回去,回头真出了什么,叶娴这边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忍冬笑道:“夫人就是嘴硬心软。”
说罢,又欠身出去了。
没多久,又匆匆回来,喜道:“夫人,罗大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