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吵闹的事实到底是什么已经摆到了大家的面前,受委屈的明明就是祝宝儿母子,看客们也都帮着说话。
张顺脸上的颜色比彩虹还好看,但要命的清高却让他咬死了不低头道歉赔偿。
而一直被欺负的祝宝儿母子也不是吃素的,这一次他们不让张顺道歉,这事儿就绝对没完。
场面,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闹市中忽然聚集起了一堆人,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大家里三层外三层把当事人都围在中间,安慰祝宝儿母子的和谴责普济坊及张顺的声音此起彼伏。
没有人发现,在街道旁边的酒楼上,有两个人从头到尾地看清了这一场热闹。
站得高看得远,确切地说那穿着不菲的年轻人和看着老实敦厚的中年人从头到尾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男孩是故意撞上平安的,平安刚刚那一摔看似非常严重,实则他在那一瞬间的时间里躲开了,然后自己倒在地上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躲过一个比他年纪大了几倍的孩子的攻击已经很不容易,还能反应过来反将一军别人,这样聪明伶俐岂是常人可比?
“那孩子是个好苗头。”年轻人一边点头称赞。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他娘精明能干,”中年人远远打量着祝宝儿,说:“在大家都以为是她家孩子绊倒别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怀疑了,我只是好奇,她怎么能这么快就判断出那个孩子的伤不是摔的?”
两个人分别对下面的一小一大充满了兴趣,然而下面僵持之后,兴趣好像忽然就没了什么看透。
“乔大人这个巡检大人既然看到了,总不能放任不管吧,下去看看?”中年人试探地提问。
衣着不菲的年轻人正是县城巡检,算来他和祝宝儿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自然。”
乔仲明对这个提议颇为中意,顺口就答应了。
乔仲明是做官的人,气质自然和老百姓不同,随着他和青年人的步伐走进,百姓们不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今日之事,张小少爷所作所为确实不对,该你赔偿。”
乔仲明中规中矩地一声,让祝宝儿和平安同时转过头来。
“乔大人?”祝宝儿和乔仲明有过一面之缘,立马就认了出来。
百姓们或许不认识身着常服的官员,但一定知道乔大人这个人。
热闹的街道上面登时就是一片拜见行礼的声音,祝宝儿也和乔仲明见了个中规中矩的礼。
唯有张顺这个孩子还倔强地站着,更不接受乔仲明让他道歉的建议。
“怎么,今日本官看得一清二楚,普济坊是在怀疑本官的眼睛不成?”
乔仲明的声音骤然加重,明明官威压下来,又是直接扯着普济坊的招牌,当时就让张顺吓住。
他爹是宠他不错,但他要是把家里的饭碗弄丢了,得罪了巡检大人,到时候他们全家都讨不到好。
碍于乔仲明的官威,张顺最终还是朝着平安和祝宝儿道了歉。
平安年纪小,胸怀却不小,看着别人打掉了牙齿自己吞已经够了,赔偿的事情他就大方地给人家免了。
当然,爹娘的熏陶让他明白,该放人一马的时候要放,但该说得话一定不能不说。
“罢了罢了,看在你诚信道歉的份上,我就不要赔偿了,张小少爷记得以后可不要出去讹诈了,否则下次你就遇不到我这么好心的人了。”
平安这话比让张顺道歉还要辱人,但他说得又确实不错,张顺根本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