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儿挡在平安身旁,让他自己安心挑选,自己则是抬头望向那说话之人。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身儒衫,看样子也是个读书人。
能对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多半读书也没读到多远。
祝宝儿十分厌恶这种没素质的人,仗着自己读了两天的书,就处处讥讽旁人,好像自己是新科状元,得了皇上的眼,便看谁都是渣渣一样。
“怎么,公子是认为我家穷就不能读书了?公子别忘了,寒门出贵子,如今皇上圣明,朝中出身寒门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公子说这话是对皇上的眼光质疑了?”
那书生顿时语塞。
他洋洋得意惯了,往日里也没人敢跟他多说两句,这才助长他的气焰越发嚣张,忽然被人这么一怼,他竟是半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书生手里的扇子指着祝宝儿,怒目半天,只吐出“有辱斯文”几个字来。
祝宝儿冷笑:“若不是有辱斯文,公子也不会同一个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俩,不劳公子指点。”
“你你你你……”
要不是这是在笔墨轩这样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书生只怕要气得跳脚。
祝宝儿又道:“公子怎么结巴了?皇上看重人才,不过也没听说哪位状元是结巴,公子这个不行啊。”
说着,祝宝儿也笑起来:“哦对了,公子功名如何?应该也没见过当今天子吧?”
如今皇上圣明,连泌阳这种山高水远的穷山僻壤都有所耳闻,要是真选中了这样的人,也不会有好名声传到泌阳来了。
“哼,本公子不才,正是新进秀才张东。”
张秀才介绍自己的时候下巴都要抬到脑门上了,好像秀才就是新科状元那般。
切,一个秀才,搞得自己比见过皇上的新科状元还要瞧不起人!
祝宝儿十分嗤鼻。
“哦,原来是张……秀才。”
祝宝儿不知道秀才张东这个名字在县城里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张东说的话瞧不起人,而且很有可能会让别人的读书之路永远受影响。
“秀才既然也是读过两天书的,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是自掉身份?”祝宝儿压低了声音。
若不是为了平安不受影响,祝宝儿真要和他好好掰扯。
然而张东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对祝宝儿的隐忍装作不知不说,还故意大声说:“本秀才不过是就事论事,什么叫自掉身价?”
张东这一嗓子让笔墨轩内的人纷纷注目,就连沉迷在书籍中的平安也忍不住回头看过来。
等到自己成为万众瞩目的那个后,张东才十分傲慢地缓缓说道:“读书是要看天分的,‘有些人’愚笨,一看就没有天分,天生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料,读了也是死读书,不如趁早死了心,还能给家里挣一个下田的劳动力!”
张秀才傲慢地瞥了两眼平安。
摆明了针对他。
平安人小但不怂,跟着娘亲这么久,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当别人欺负到头的时候,一定要狠狠反击回去。
“天分是什么?”
平安若有所思地说:“有一个非常成功的人说过,天才是三分的天分和七分汗水铸造,方仲永几岁就能无师自通笔墨,却因为后天不努力,到头来变成一个庸才。所以仰靠自己天分的人,往往都会连死读书的人都比不上,岂非枉为读书人?”
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