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瑞下值后就在衙门坐着。
往日里下值他总是第一个回衙门,第一个离开的,这一次却是磨磨蹭蹭。
同僚还打趣他几句:“哟,乾哥今天不想嫂子了?磨磨蹭蹭的不怕回家后嫂子生气?”
“滚犊子!”李乾瑞一巴掌拍过去,同僚闪身躲了过去。
怕祝宝儿生气,他倒是希望祝宝儿生气。
生个气他还能明目张胆地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也免得他在这里猜测不断,心中捉急。
从县衙出门的时候,李乾瑞伫立在门口,似乎多等一会儿他内心的煎熬就能少一点。
“赶巧李三爷还没走,”忽然一个声音出现在李乾瑞面前:“李三爷,我家公子有请三爷到聚仕楼小酌,还请三爷赏脸。”
李乾瑞认识这个小厮,是沈黎身边的人。
那次他和沈黎喝了一顿酒,两人就成了酒肉朋友,这些日子在县城当值,他时常派人来请李乾瑞喝酒。
奈何李乾瑞一般下班就跑得比较快,不给沈黎半点机会。
沈黎痛下决心,一定要请动李乾瑞,就叫下人早早去等着。
难得李乾瑞不想这么快回家,他点点头,往聚仕楼那边去了。
等到李乾瑞走远,藏在衙门外胡同里的人满是阴霾地走了出来。
“沈黎,好哇,原来是沈黎!”
赵顷埋伏在县衙门口,正巧撞见了这事。
他这才知道这个李三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家的生意遍布整个泌阳县,连知县大人都要对他父亲赵俊杰马首是瞻,敢和他叫板的,姓乔的是第一个,敢以衙门的名义让他吐出来钱的,这个李三也是第一个。
之前他只以为这个李三不过是个愣头青,敢用衙门的名义迫使他给人赔偿,如今看来李三早就和沈黎勾结在一起了。
放眼整个泌阳县,能和他们赵家生意旗鼓相当的,也就只有沈黎的胭脂生意了。
沈家和赵家都是泌阳县的生意巨头,因为抢夺市场的缘故,两家很多时候都是敌对的关系。
赵顷对李乾瑞不熟悉,又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根本没有进过思考就认为这是沈黎针对他们家的缘故。
他得赶紧回去告诉老爹,这口恶气必须要找沈黎出了才行!
……
晚饭已经准备停当,祝宝儿将饭菜都放在锅里面热着,自己和平安缩在灶口,只等着李乾瑞回家吃饭。
往日里,这个时间李乾瑞已经回家了,今日不知遇到了什么,还没回来,母子两个就在家等着。
平安抱着诗册,他如今已经全都能读了,正在一首一首背,顺便理解诗中的意思。
祝宝儿点了两盏灯,借着灯光看平安背书。
“洗砚鱼吞墨,烹茶鹤避烟。”平安指着这句诗问:“娘亲,这一句是什么意思啊?”
祝宝儿歪了歪头,读了一遍诗句后就解释道:“有人在水里洗砚台,鱼儿就跑去吞食墨水,他点火煮茶的时候,烟雾缭绕熏得鹤赶紧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