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宝儿就知道李杨氏不会说句好话,但现在是李杨氏有求于自己,而不是她求着别人。
“不去。”
祝宝儿斩钉截铁地拒绝。
“病人是我大哥没错,但药是用在大哥身上,不是我身上,娘又没有给我付药费,凭什么要我上山采药去?”
真当她是好拿捏的柿子,想怎么吩咐就吩咐了?
李杨氏冷脸,转头就指着李乾瑞的鼻子骂:“我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现在你大哥伤这么重,你就要不管不顾了吗?”
男人面无表情。
沉默在李杨氏的怒目中泫然而起,好一会儿了才传出李乾瑞冰冷的声音:“娘,儿子想您需要清楚三点,第一,如果我和宝儿对您和哥哥们不管不顾,那您们根本进不了这个家门;第二,我是您拉扯大的这无话可说,但宝儿不说,您对她没有任何恩情可言,您没有资格吩咐她去做任何事情;第三,如果您的情况和李胜或者小芳一样,实在没办法支付,作为子女我们一定会为您想办法,但就家里的情况来说,还不至于如此吧?您拖着大哥残废的风险跟我们计较一点药材费用,这难道就是对大哥的伤负责?”
李杨氏一听,养大的儿子胳膊肘全往外拐出去了不说,还指责到她头上来了,这可了得,顿时就哭天喊地起来。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老娘当初何苦要救你,例如让你在冰天雪地里被狼吃了算了……”
祝宝儿打断她的哭嚎:“还有半刻钟,娘您自己做决定吧。”
这下,除了祝宝儿一家三口外都慌了。
对于老李家的人来说,李大郎是他们家主要经济来源之一,对于李刘氏来说,健全的丈夫就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
可买药材又是一笔开销啊,再说明明祝宝儿就能想到办法,为什么非要去县城购买?
李杨氏僵持,一家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祝宝儿一家人更不用说什么,反正他们又不是罪人。
还是平安先开口,说:“哪有叫人做事不给酬金的?我娘请胜叔叔采草药还要支付工钱呢!奶奶您让娘去采药,也应该要付钱啊!”
李杨氏扭头:“祝宝儿,若我真就是不给你钱,你当如何?”
“没钱?”祝宝儿冷笑:“那就牢房娘把水牛的使用权再给我一年,反正都已经有一年了,再加点也无所谓。”
“你……”李杨氏气急。
最终,她还是没僵持过,因为李大郎呜咽地哭了。
他不想变成残废,不想成为家里的拖累。
哪有爹娘不疼亲儿子的?李杨氏就是再不舍得,也只有点头了。
祝宝儿叫平安现场拿出纸笔,写了字据来,又叫李杨氏签字才罢休。
李杨氏担心儿子,签字的时候牙齿都要被她咬碎了。
等她签完,祝宝儿收好了字据,才开始为李刚进行麻醉接骨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