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娘子这般不安,是拙荆的病情?”纪老看出了她的不安,刹那间也跟着忐忑起来。
祝宝儿没见过纪老深情厚待纪夫人的样子,但每一次她同纪老说起夫人的病情的时候,都能从纪老的反应中看出他的深情。
“夫人是否时常食欲不振,夜里安睡时呼声震天,这段时日以来更是时常精神不济,注意力降低?”
从祝宝儿的深情中,纪老看到了慎重。
“祝娘子,随我到书房细说如何?”
祝宝儿点头后,他又吩咐三个孩子:“你们可就在这里做做功课,师父与祝娘子有些事情要谈。”
两人移步书房,纪老说:“方才祝娘子说到的这些症状都是夫人近来出现的,莫非夫人……”
纪老有片刻的恍惚,苍老的手也不自主抖了抖。
祝宝儿仔细斟酌,而后才缓缓道:“不敢瞒纪老,夫人的情况有些棘手。”
纪老深情焦灼,但依旧沉默,等着祝宝儿的下文。
“原先我为夫人诊断时,知道她是胆囊炎,当时我便提出用手术切除的方式,但方才我细问了夫人和您一些症状,发现夫人身上还隐藏有另外一桩病症,不严重,却十分难缠,只怕我先前提出的手术也不得行了。”
“何种病症,祝娘子尽可说就是。”
“甲减。”
纪老面露茫然,祝宝儿忽然意识到古人根本不懂这些,便又解释:“简单来说就是夫人身上有一种东西的含量变少了,导致她的身体各方面状况都在日渐愈下。先前我说过手术,但手术本就有风险,又遇此病症,届时伤口难以愈合,夫人身体抵抗又弱,风险成倍增加,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敢动刀。”
书房内静默片刻,良久才传来纪老沉闷的声音:“依你之说,夫人病症,该如何救治?”
“我可用针术控制与药物消去炎症,再佐以其他药物,助夫人恢复,但这个法子夫人必得要吃好些苦头,治疗周期长不说,风险也要大很多……”
纪老明白她的意思了,年少成婚,至今已几十年的夫妻情分,骤然听说这个消息,他像瞬间老了数十岁一样。
“治,”纪老的声音缓缓响起:“烦请祝娘子尽力而为,为夫人减轻痛苦,若有痊愈之日,祝娘子便是我们夫妻的恩人!若有不测,也是我与夫人的命。”
“有纪老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有些事情她必须要提前把招呼打好。
尤其是纪夫人的情况麻烦,而且风险太大了,一个不小心就会病亡。
现代的医闹事故那么严重,几乎每一个有医闹新闻爆发出来,她的导师都要拎着耳朵教育她要怎么处理这些事情。
好在纪老是有学识的读书人,凡事也懂得一个理字。
***
平安和秦宇扬都在完成纪师傅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两人年纪不同,学识接受程度当然也不同,纪老布置任务时自然也是依据各自情况来定。
秦宇虽然要年长几岁,但纪老给他布置作业的时候可没有手软,动笔不过片刻,他便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下笔。
到底是孩子心性,解不出来题他便四处张望,摇头晃脑的,正好看见平安也如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