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仲明的手指头在椅子把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他还未说话,身边的一个下属先骂李乾瑞起来:“大胆,大人吩咐,你敢不从!”
李乾瑞道:“大人,深夜作案却不惊扰府内他人,下手之人必是府上同属,但属下以为陈四与阿沁俱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若是只擒拿陈四与阿沁两人,只怕让凶手逃之夭夭,或是留下隐患,将来又戕害他人!”
下属不想此人竟然如此愚笨,当众驳了巡检大人的命令,正要再骂,却被乔仲明伸手拦住。
他问李乾瑞:“你有何证据证明凶手不是陈四和阿沁?”
李乾瑞一哽,但他随后挺立了脊背,道:“属下现在没有证据,但是属下直觉肯定凶手一定不是陈四,而是另有其人!”
直觉,一个衙卫敢凭借自己的直觉就反对长官的判定,属实有些不知好歹。
这些连乔仲明也怒了,不过他这样的人向来是不会喜怒形于表面。
“你敢质疑本官,可知道本官有权将你打入大牢,再将陈四和阿沁拷走?”
低沉的语气,是他愤怒最明显的表现。
有个就近的衙卫立马出列下跪,替李乾瑞求情:“大人喜怒,这小子昨夜酒喝多了,胡诌呢!”
那衙卫与李乾瑞有些交情,求了情又用手肘戳李乾瑞:“大人吩咐,还不快去照办!”
谁知道李乾瑞巍然不动,继续求说:“大人,属下没吃酒,也没胡诌,请大人给属下一个机会,属下一定能替大人捉回凶手!”
完了。
那个同跪的衙卫觉得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怎么会有如此听不进去劝的人啊!
衙卫一副“你作死”的表情看着李乾瑞,一言不发。
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乔仲明发落李乾瑞,或是骤然爆发愤怒。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中,全是肃穆和紧张,他们所有人都等着,等着暴风雨的骤然来临。
“呵哈哈哈——”
乔仲明忽然笑了,只是笑容十分狠戾:“本官给你一个机会,就在本官的眼皮子下审,若是审不出来,本官让你去替大林偿命!”
刘国律法熟记于乔仲明之心,他深知这事不论谁偿命都轮不到李乾瑞,他本是要让李乾瑞服软,却不想此人竟然应了。
李乾瑞叩头:“多谢大人!”
李乾瑞起身来,先是去屋里详细地检查了尸体上的痕迹,又将整个屋子都细细打量一遍,出来后立在陈四和阿沁跟前,却张望着跪地的其余仆役下人。
众下人都是奴籍出身,给人做下人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下都是瑟瑟发抖。
李乾瑞那双鹰一样的眼扫视着每一个人,忽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那人才有感觉,就被李乾瑞忽然提了出来。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是冤枉的,冤枉的!”那家丁吓得差点尿裤子。
李乾瑞将他提在乔仲明跟前,问话:“我还没有问你话,你怎么就知道自己是冤枉的?”
“小人……”家丁慌了神,嘴唇龛动,却不敢再多说。
李乾瑞又问:“你叫什么名字,昨夜在何处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