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医微挑眉,“这种培育出来的暗卫在大多数人眼中不过是一把趁手的刀,随时可以替换,鲜少有人会为他们考虑,你倒是稀罕。”
“暗卫不也是人,有何稀奇的。”沐苏苏很是自然地说道,“倒是我都没能给他提供点什么,算起来还是他亏了。”
这番理论在这个时代或许有些难以接受,老神医看着沐苏苏,一双浑浊的眼睛微红,微扯嘴角,“这世上同你这般傻的一双手也是数的过来的。”
这般傻的他也是遇见过的,那是他的劫数,老神医苦笑一声,或许是他亏欠了那人的,才会这般穷追不舍地追寻吧。
说起来,他欠的也是时候改还了,这条命他已经苟活了不少年头了,足够了。
沐苏苏看着老神医叹息的模样,隐隐觉得有些异样,便问道,“老先生在想些什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莫要客气。”
老神医轻轻摇摇头,那脆弱的情绪又重新被隐藏,“活在这世上一遭怎么可能不吃点苦头,这有何好说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老神医不予多说,沐苏苏便也没再问,只是斟茶递过去,“如此那便向前看,不要总是回头,徒留伤悲罢了。”
老神医听到这话蓦地笑了,“是呀,徒留伤悲,只是欠下地总该是要还的,因果循环,时候未到罢了。”
沐苏苏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只是看着老神医面上感慨的情绪,那复杂得她实在难以理解。
古人常说,百姓都是看天吃饭,没有人工干预的情况下,气候决定这一年的收成,沐苏苏更加清楚陆婉娜的担忧。
这时候若是出现干旱,百姓今年将颗粒无收,多少百姓只看着农田吃饭,粮食种不出来,势必会造成大动荡,恶劣的话将会是百年难见的大荒年。
沐苏苏看着汇报紧紧皱眉,这几日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心不受控制地悸动,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日沐苏苏跟着陆婉娜,跟着众位老农民商量,有个沧桑的老人愁眉苦脸地叹息,“看样子是要大旱了。”
这句话砸在众人心里,这正是他们所担忧的,也是最不愿意见到的。
荒年有多残酷,仅仅从那稀少的记载中就能窥见血淋淋的一角,众人皆是沉默了,面色都很难看。
无声的颓然蔓延开,气氛格外地憋闷。
就连陆婉娜冷静的神态险些绷不住,抿着唇瓣有些崩裂的节奏。
沐苏苏伸手搭在她微颤的手背上,沉稳的目光无声地安抚着陆婉娜的情绪,她作为农司多得是人看着,这时候万万不能崩。
沐苏苏温柔而坚定地看着陆婉娜,轻柔的话语格外坚定,“我们并不排除最糟糕的可能,便是预见了,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做好准备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