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到极致只有一口气吊着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或许就像是鬼门关临前一脚,前脚踏足后脚却在拼命退回。
沐苏苏只觉得痛觉好像一下子都回来了,将之前所有压抑的痛全部翻倍,她耳边有太多的声音,但是她什么都听不清。
孩子脱离母体对于母亲而言是一种格外奇妙的感触,可惜沐苏苏还没来得及细品就陷入昏迷,仿佛有什么传唤她。
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眼她透过暴涨的红光看到了孩子的虚影,身体仿佛重新被填满了,只是可惜她最后一面没能再看看江宴。
远在上京的萧江宴突然紧紧地揪住了胸口,弓着身子压抑着什么痛楚一般。
“陛下!”身边的大宋管惊觉,尖锐的嗓子扬声喊道,“太医!”
萧江宴紧紧攥着什么却无果,他推开身边的人,跌跌撞撞地跑到那那熟悉的寝宫前,站在门口他却不敢再进去,紧握的拳头猛地砸向自己,一滴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
他仿佛能感受到沐苏苏的离开,就如同这满宫殿的气息在慢慢的消散,而后渐渐地淡出人烟。
不,那是他的。
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胸膛闷得起不来劲,萧江宴半跪在地上仰头无声地咆哮着,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远处,不甘和悲戚席卷全身。
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落在那半披着的金色黄袍上,掩住了那威严的五爪金龙,边缘却有水花滴落,仿佛什么天都在跟着哭泣。
趁着余润匆忙离开偷偷摸摸跟过来的昭宁看到如同困兽一般的皇兄,惊得动弹不得,捂着嘴倒吸气。
泪水沿着脸颊滴落,昭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但是她感觉有什么在从她脑海里慢慢消失,她却挽留不住也无力为之。
脚踩在厚厚的雪地上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重新填埋,一望无际的白色就像是从未有所变化一般。
“喵”夜里尖锐的猫叫格外明显,她似乎在咆哮着驱散什么。
守夜的宫人不堪其扰,挑着灯笼怒极,“宫里怎么会有猫儿,这要是惊扰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身边的宫人难得停滞了半刻,而后迷惘地问道,“为何我觉得这叫声很熟悉,它很难过。”
“你怕是冻糊涂了吧,赶紧将其赶出去,不然苦的就是我们了。”提灯的宫女怒斥。
黑沉沉的云朵透不出一丝光线,没有半刻星星的夜空瞧着浑浊而厚重,就像是什么压了身上似的。
“苏苏,你会回来的对不对?”极低的声音在屋子里想起。
萧江宴轻柔地抚摸着怀里的肖像画,这是他们唯一一张合照,上头写的沐苏苏的提名依旧如此熟悉。
‘这是谁?’莫名念头开始强势地占据脑海,就像是洗脑一般的顽固。
停顿了一刻后,萧江宴掏出一厚厚的册子,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写的都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他需要每天都重温,将所有一切刻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