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职业画手,喜欢漂亮身体有错吗,这不是人类发自灵魂的本能?何况她眼光那么高,从始至终,也就单纯惦记过自己男朋友的。
云织红着脸没反驳,加速给他揉膝盖,不太好意思地绕到他背后,触摸他线条优越的肩胛,他略侧过头,漆黑双眼追着她,好像漫不经心,却坦率专注:“织织,这幅身体随你用。”
云织愣住,这次连下巴都要染上胭脂色,是她想多了吗?还是他本身就有歧义!
她几乎吐字不清:“什么……意思!”
秦砚北眼尾狭长,双眼皮的末端微微上扬,满是不驯又薄情的冷冽,偏偏深重地凝着她:“你想的每种意思,都有,如果接受不了,就当我是在给你报恩。”
云织惊呆,药油差点洒了:“对我报恩?”
他目不转睛看她,半晌后很浅地弯了弯唇:“小阿织还不知道,你今天救了秦砚北,他这条命,能用身体还,是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一直到离开医院,坐上车回家,云织都还没能从“小阿织”的称呼里回神,她刚才悄悄看过秦砚北的手机,微信里他给她的备注就是这个名字,大概很早以前就改了。
这个人,那时候表面上冷言冷语,百般嫌弃,背地里却喊人家小阿织!这是有多闷骚!
云织为了转移注意力,别刚谈恋爱第一个晚上就顶不住,把自己手机翻了出来胡乱看着,尽量把脸贴到车窗玻璃边,希望能降降温。
前些天她眼睛还不行,就始终没去看信息,怕一开始接收外界消息就停不下来了,现在角标提示已经99还带加号,她顺手戳开,第一眼就看到最上面的两条,一条是剧组的赵副导演,跟她沟通第二幅海报。
“云小姐,听说你病了,先好好养着,等康复以后我们再详谈,导演和制片这边的意思,是希望你能把第二幅海报画成人物版,男女主单人各一张,要有身体冲击力的,最后咱们按三幅算钱,绝不会让你吃亏。”
另一条是学院里的负责人。
“云织,身体好点了吗?等你回学校尽快来找我,今年全国油画金奖的作品开始送审了,学校这边毫无疑问首选你,不过据说今年赛制有点小改动,最后增加了一场现场作画,据内部消息说,很可能是人体相关,你提前做个准备。”
全国油画金奖代表着国内油画的最高水平,以往都是画龄高,圈里有地位的老艺术家才能得,作品会送到各大顶尖的国际画展,等于在国内油画圈问鼎,今年是第一次,推崇新派画家,不问资历,只看风格和表现力。
她有机会从一个小众画家,走上那个真正担得起如今身价的金字塔顶。
但人体……
云织扣住手机,往旁边存在感过于强的人身上瞄了一眼,正撞上他双瞳,惊涛骇浪似的,一晃神的功夫,却隐匿得风平浪静。
他没看她手机,只盯着她:“织织,是不是有点过分。”
云织自从一个小时前确定关系,到现在还处在心律不齐的忐忑里,被他这么一问,心口就紧了,以为他哪里不舒服,凑过去不安看他。
秦砚北垂了垂眼,把空荡荡的右手摊开:“手都不牵么。”
司机不是以前的司机,能习惯秦总毁天灭地,但打死也没想到他会跟小姑娘说这种话,脚一踩油门,险些冲过红灯。
云织怔愣几秒,脸后知后觉地发烧,她故作平静地偏过头,手指藏在衣摆里按着座椅。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第一次光明正大牵手还会扭捏!
下一秒,她小指就被靠过来的手勾住,他皮肤干燥,很烫,自带磁性一样,她被吸着跟他紧贴,随后彼此找到指缝,穿插扣住,严丝合缝合在一起,掌心和指腹的纹路在互相摩擦缠绕。
云织低头去看,她手很小,他的舒展修长,骨节锐利,能把她完全包住。
她被攥得有些疼,心里却甜得要溢出,转回头想跟秦砚北说话,唇刚张开,他就突然吻下来,没有攻城略地,只是轻缓吮咬:“画人体,我提前给你做了准备,值不值得一点奖励。”
云织当然明白提前准备是什么,太子爷那会儿刚说把身体给她随便用,现在就有上赶着来应验的了!
回到家已经很晚,等门在身后关上,发出响声,云织才后知后觉懂得什么叫紧张。
她之前日盼夜盼秦砚北早点回来,但今天窗户纸彻底捅破,关系和身份虽然没什么改变,但跟之前看不清听不见的时候比,气氛完全是天壤之别。
云织抓着秦砚北的手臂,怕他站不稳,他慢慢向后,倚靠在门板上,在玄关透进来的月光里问:“织织,我受伤了,你管我么?”
她咽了咽,睫毛扑簌,乖巧点头:“当然管。”
他扯了扯绷着的领口,让呼吸尽量顺畅,语气镇定:“电梯里弄得很脏,想洗澡,要求过分吗。”
一点都不过分,合情合理,应该的。
云织指甲压着手心,一本正经说:“我去找找有没有不怕水的塑料椅子……”
她小心地把秦砚北扶稳,让他靠着门,身体刚离开他少许,他就顺理成章倾斜,眼看着要滑倒,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家里没有,我确定,你想让我靠着墙洗澡,你看,我也做不到,没有支撑就会摔。”
云织怕他真的站不住,环上他紧窄的腰,她隐约懂得他的意思,即使猜到他有可能是故意的,也不想拒绝,闷闷问:“你想怎么样。”
他抱住她,揉了揉她柔软的耳骨:“帮帮我,看在我受伤的份上。”
浴室里热气氤氲,云织颤巍巍捏着一条白色浴巾,小巧的巴掌脸已经蒸成熟番茄,她紧闭着眼,勉强睁开一小条缝隙,透过错落睫毛,辨认着眼前人的位置。
秦砚北斜倚着墙边,站在白蒙蒙的雾里,上衣已经没有了,腰间也是空的,笔直匀长的腿若隐若现。
知道云织不好意思,他很有分寸,没有咄咄逼人,伸手接过她递来的浴巾,绕在腰上打结,扣着她湿润的手扶在自己身上,再把花洒的水流放大。
顶喷冲击力并不强,反而很柔和,云织直挺挺站在旁边,虽然百爪挠心,但不敢轻易睁眼,乖乖做着太子爷的小石墩。
湿就湿吧,反正她穿的棉布裙,不会很贴身,等他洗好,她再洗一遍就可以了。
云织被热气蒸着,胸口快炸了,口干舌燥地垂着头,怕自己万一不小心乱看。
视力刚恢复就画面这么刺激,她真怕自己受不了,会在男朋友面前崩人设。
哗哗水声里,男人低磁的声音带着淡笑:“织织,你要画人体,连模特都不敢看怎么办。”
云织咬牙:“我……”
他又问:“要不要攻克心理障碍,先搞个类似人体彩绘的副业,我给你用。”
人体彩绘的副业?
在他身体上,用笔尖一寸一寸描?!
云织简单脑补了一下就有点上头,甚至担心自己会被他说动,急忙开口:“我不搞副业——”
她话音刚落,雾气里就骤然一顿,秦砚北很低地闷哼。
云织反射性抬头:“怎么了?”
“眼睛……”
云织隔着水汽和白雾,有些看不清,估计是泡沫进了他眼睛里,她没想太多,踮起脚去碰他眼睫,想给他洗干净,但地上湿滑,她为了防止摔倒,很自然地需要扶稳他身体。
她一只手抬高,注意力都在他脸上,另一只用来稳住自己身体的手,因为突然间用力,不自觉就沿着他湿漉漉的肌理往下滑。
原本她按在他肋骨下沿的位置。
但这么一滑,借上水流,就直接越过了腰,卡在浴巾上。
浴巾的结是简单打的,本身就不够紧,何况还湿透有了重量,这会儿被她一压,直接散开,经过男人的长腿,“啪”的落地。
他全身再无遮挡。
云织愣住,手也停在空中,心里有什么爆开,散了满眼光点。
秦砚北缓缓垂眸,手盖在云织头上,神经已经敏感跳跃到承担不住,语气却冷静。
“织织……”
“不搞副业。”
“是要搞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