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个难缠的家伙。”林简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前皇后好歹执掌后宫多年,几次与林简争斗也没落下风,足见其心智之高。若不是为着“情”之一字,前皇后做了不少荒唐事,林简恐怕早在之前的陷害中,与辰太妃一道赴了黄泉。
林简本来也没想一两句话就能将人唬住,只是着前皇后的脑子转得实在是太快了些,她只能再次端起架子,冷笑道:“你又如何知道,圣上留了先太子性命?”
前皇后没回话,却依旧梗着脖颈死死地盯着林简。
林简俯身,居高临下地看前皇后,压低声音引诱着:“承认吧,不过是宫外断了通信,你实在没了消息,这才不得不寻上本宫,想探寻一二罢了。”
前皇后也不退让,沉着声音回林简:“既如此,你直接一杯毒酒赐下送本宫上路便是,又何必在此周旋?你有事要从本宫这知道,本宫说的可对?七皇子殿下?”
“老狐狸。”林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面上却是不显,只道:“既然是故人相邀,本宫如何不能来看看?毕竟殊途陌路,今后能不能见着娘娘都不一定,这最后一面本宫自然要看,总得留个念想不是?”
她说完对阿依摆了摆手,阿依会意,当即行礼退出宫殿,不多时,端了个托盘进来。
托盘中央摆了玉壶和杯盏,旁边还有个烟青色的瓷瓶,足有人一掌大小,瓶身光洁无半点瑕疵,瓶口用红布包着木塞封口。
林简上前,亲自拿起玉壶,将两个玉盏倒满,澄澈的液体方一出现,醇厚的酒香便充满了整座宫殿。
林简动作没停,又拨开瓷瓶封口,里面泛出的却是刺鼻的药味。微微倾倒,棕褐色的液体便滴落进酒水之中,杯盏太满,当即溢出不少。
酒水不再澄澈,沿着杯壁滑落的液体都透着森然的颜色。
林简端起玉盏,毫不避讳地将添了料的那杯递到前皇后身前,笑道:“上好的春盎酒,本宫敬你。”
前皇后顿住,神色莫名地看着林简,似乎是在辨别她这番举动的真假。
若是真的,她一杯下去便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假的,自己这般犹疑,岂不是先露了怯,要让林简占了上风去?
这是在赌,用前皇后性命做的一场豪赌。
林简倒是轻松,她乐得看前皇后两难崩溃的模样,慢悠悠地将玉盏送到嘴边,一饮而尽,又展示给前皇后看:“一杯酒而已,娘娘莫不是怕了?”
前皇后目眦欲裂,迟迟不肯伸手,倔强道:“冷宫不会轻易让人死的,这般好东西,就是本宫在位时,也未曾在冷宫里见过,就这么会儿功夫,那小丫头能端来什么?”
“既然如此,娘娘喝了自然也无事了。”林简玉盏往前递了递,酒水洒出来,也没让她有半分抖动。
前皇后骑虎难下,伸出的手却是抖个不停。
就在她接过玉盏,下定决心往嘴边送的时候,林简却突然打断她。
“不过娘娘有一事说得不错,这冷宫里向来没有毒酒毒药一类的东西。但是您也知道,本宫做事向来仔细,这是来的时候便带上的,一直在门外候着,娘娘可还有别的困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更何况前皇后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好的心态,好不容易汇聚起的勇气尽数退散,她狠狠将酒杯砸了出去,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简满意地笑了,挥手让下人将碎裂地玉盏收拾好,以免在自己要到讯息之前,前皇后先自我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