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在平时,林简怕是不会问得这般细致。
只是宫里前些日子才清洗了一通,如今若是想将其筑成铁桶,自然不能马虎。
在这,那暗处的目光实在太过阴冷,里头浓浓的恶意像极了粘稠的毒液,要在无声无息中将她整个吞噬殆尽。
林简不敢掉以轻心,而这群宫女之中,便只有这一个瞧着有些眼熟。
那宫女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看上,整个人都慌了不少,身子不停地颤抖着,竟是连张嘴说话都做不到。
还是一边领队的公公机灵,当即躬身恭敬道:“能得娘娘青睐,是这婢子的福分!这婢子啊,是敬事房来的,在里头待了有五六年了,平日里出来得少,也是不敢污了娘娘的眼。”
这倒是奇了,敬事房与古宁宫之间隔了大半个皇宫,林简即便是皇子的时候,也不会自降身份去那种地方,按理来说,应当是没见过这人的,缘何会觉得眼熟?
林简当即微微眯起了眼睛,锐利的眼神锁在宫女身上,仿佛要将人看穿一样。
那宫女心下一慌,再也没有坚持的力气,身子一软瘫坐下去。
林简眉头皱了起来,任谁都能看出她此刻的不悦:“既然是宫里五六年的老人,为何这般不定规矩?”
宫里的婢女可都是千挑万选,再派了嬷嬷仔细调教的,再莽撞的性子,经过时间的打磨,也不至于在主子面前露怯。
而这个丫头,却是反着来的。
那种违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其他人都占不了林简一丝一毫的视线,她放下了手中的书册,径直看向领队的太监,像是知道询问那宫女得不出任何答案。
小太监此刻额上也是冒出了冷汗,神情间满是慌张和为难,只是主子这般问了,他又不敢不大,便干脆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个头,颤声道:“娘娘恕罪!娘娘有所不知,这婢子是前朝左丞之女,先帝在时便入了宫......”
说到这小太监便不敢继续了,不过林简也听明白了。
前朝左丞,曾经权势极大,可自上一辈起,便尽显颓势。为了挽救家族,左丞冒险将自己的嫡女送进了宫,妄图能承恩后帮扶家中一二。
只是那左丞没能等到光宗耀祖,却等来自己纨绔儿子惹的人命官司,被他好儿子失手打死的更是京中权贵之子。
那权贵有直接面圣的权力,不管不顾地将事情闹到了御前,先帝当即着大理寺详查。
结果不仅将那纨绔公子拿下了大狱,还拔出萝卜带出泥地将左丞贪腐等一系列腌臜事清算了出来。
先帝盛怒,未等大理寺结案,便亲自宣判了左丞死刑,近五族被抄没,远亲流放,三脉之中,也就入了宫的女儿留了条命。
只不过还没有承恩,先帝见了觉得厌烦,便免去了妃子的身份,打发去了敬事房伺候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