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弯了弯眉眼,手上的劲却是更大了:“事关自己弟妹的性命啊,刘嬷嬷当这只是小事?真真是心大。”
刘隽娘险些直接哭出来,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泪光,人此刻也是蓄满了恐惧。
林简也没有继续与她扯皮的心思,直接将暗查探得来的情报摔在了刘隽娘的跟前:“自己好生看看,看完之后想好了,再来回本宫的话。”
刘隽娘嘴上说得好听,是自己准备投奔的舅家磋磨自己,可是近些年做的事情,却全然不是这个味道。
不仅帮着在京郊开了那间铺子,每月还会送不少银钱过去,那些个打着皇宫名号的糕点,也是她特意找了御厨过去的。
除此之外,那间铺子的男主人每逢生辰,都会收到来自皇宫中的贺礼,结亲的时候,更是红妆铺遍整个京郊,给女方的聘礼都快赶上京中勋贵的规格排场大得很,便是老派的乡绅都没有那般手笔。
当然,这些东西也全都是从宫里送过去的。
这些年,刘家人没少借着刘隽娘的名头揽工涨面。
既是自己的仇家,刘隽娘又何必费尽心思扶持那一家?
再说了,那些送出去的东西,可都精贵得不行。若刘隽娘是宫里的娘娘, 有这份能耐也就罢了。
可她只是挂了奴籍的婢女,皇宫里出手再阔绰,宫女每月的月俸也不过百两,前朝的文物古董,刘隽娘又是如何能得来的?
眼看刘隽娘眼睛滴溜溜地转,不知在想什么开脱的主意,林简直接冷哼出声:“那副扬州八怪合作的古画,本宫记得可是一直在皇祖母的库房之中,本宫当初求了皇祖母许久,也只能赏个小半日,如今怎么会在漱御斋,还成了镇店之宝了?”
刘隽娘整个人当即垮了下去,嘴唇一直抖着,一时说不出话。
林简见了她这副窝囊的模样,心中的火气却是更盛,狠狠摔了一旁的杯盏,厉声道:“便是寻常人家的家仆,偷了主人家的东西,也要扭送官府,刺面入狱,刘隽娘,你可真的好大的胆子,欺上瞒下竟是欺到皇家头上了!”
意料之外的,听到林简这番话,那刘隽娘竟是冷静了下来,面上虽然还是一副畏缩恐惧的模样,却没了继续狡辩的心思,大大方方地人了下来。
直道:“奴婢自知罪该万死,请娘娘降罪!”
林简不禁在心中感叹,倒是个敢取舍的。
现在林简在她身上安的罪名,是偷盗主人家的东西,责罚下来,不过是自己丢了性命,弟妹那边被收缴家财落了颜面,可性命却是保住了。
可若是暗中的事情被翻了出来,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刘隽娘虽是一家女流,可家族却是万万舍不下的。他们刘家延续了半年的香火门楣,如何能轻易毁在自己手里?
林简摇了摇头,定定地看了刘隽娘一样。
那淡淡的眼光,就如同催了毒的刀子射过来,刘隽娘只觉得自己面上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心里更是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