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自己心中的烦闷压下,才能维持往常的心态与阿依讲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在将阿依派出去的时候,自己便已经嘱咐过了,这个宫女的性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才过去多久?
如果不是知道阿依的底细,只怕这个时候阿依已经被禁军拿下严加审问了。
阿依自知理亏,深深地低下了头,满是歉疚道:“大理寺的人已经过去看过了,说是衣领的纽扣里藏了毒,狱卒一时不察,让她吞了下去。”
林简没好气地瞪了阿依一眼,厉声道:“这种话你信吗?”
前一日夜间还怀着荣华美梦前去勾引萧瑾修,后脚见了林简还满是仇恨嫉妒的模样,这个宫女心里还留了一股向上爬的气,怎么可能入了牢狱,便服毒自尽了?
若她是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死士还好说,可偏偏管事太监刚说了,那就是一个新送进宫、不服管教、企图攀龙附凤的普通女子。
断不可能在明知道有人保她性命的时候,为一个自己都没察出的“暴露”便自裁了事。
林简只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不禁倒吸了一口气,软在了座椅之上,却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狱卒呢?现在人在哪里!”
阿依被林简这副虚弱的模样吓了一跳,膝行上前想要帮着伺候,却没林简睁开眼后的锐利目光止住,恭敬道:“已经被禁军控制住了,现在怕是已经开始审了。”
出来那个狱卒,还有送药的太监,甚至给那宫女看病的老太医,也被单独监视了起来。
大理寺仵作查验了那碗药,只是普通的去处风寒的药材,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据狱卒自己交代,牢狱中的宫女嫌弃那碗送过去的要太苦、还已经没了热气,死活不愿喝下,他一个不爽,便直接揪着人的衣领硬灌了下去。
所以那宫女的衣领才会乱糟糟的满是褶皱,可那狱卒走的时候,衣领上的扣子绝对是好好的,半点脱落的线头都没有。
林简听到这里,不禁冷笑:“如此说来,那颗扣子是自己长了腿,跳进宫女的嘴里了?”
阿依不敢回话,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等候林简的发落。
“行了。”林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没真的想把阿依怎么样,“起来吧,知道不是你能控制的,回头将大牢那边看得更紧一些。还有,将徐奇文宣来,有些事情,要徐奇文亲自去查查。”
“是。”
管事太监与刘隽娘被林简另行关押了起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林简还找出了宫里其他几个贪墨钱财的宫人,一起送进去审问。
至于管事太监交代出的几个人,以及阿依怀疑的那个送药小太监,也在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操纵之下,关押起来,由金鳞卫首领亲自审问,务必要找出宫里全部的蛀虫。
维保万全,林简还让禁军将牢狱中,那宫女的尸体收殓了起来,一并送到了金鳞卫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