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耐着性子没有打搅胡姬,只是见她迟迟不开口,心下也有些忐忑,张嘴问道:“如何了?”
胡姬像被吓了一跳似的,身子抖了抖,这才小心地抬头道:“娘娘身子康健着呢,倒是胡姬乱担心了。”
她这话不是在作假,可眼神一直胡乱瞟着,直直地将心虚写在了脸上。
林简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惯着她,低垂着眼睛诈道:“本宫知道你心善,不愿说实话叫本宫难过,只是这是本宫的身子,出了什么毛病本宫总归是要知道的,你老实说便是,本宫受得住的。”
这是哪跟哪啊!胡姬瞬间慌乱了,连连摆手道:“真的没事的娘娘!这般大的事,我哪能开玩笑?我真的没有骗您啊!”
边说还边苦笑,向来只有病人求着自己健康,哪有会盼着自己生病的道理?
林简垂着眼皮看胡姬,一副兴致不高地模样:“既然没有骗本宫,又何必支支吾吾的?”
胡姬喉头一噎,说不出话。
可林简却是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幽幽叹息道:“本宫知道,应是这肚子不争气,散不开皇家枝叶,又阻了大臣的路,皇上体恤,不让那些太医告知实情。可是胡姬,连你也要欺瞒本宫吗?”
林简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如三月桃花一般明艳绚烂,而今面色苍白,双眸含水,好衣服我见犹怜的脆弱模样,直叫胡姬看得心都揪了起来。
她焦急地辩驳道:“不是的娘娘,不是您的问题,您的身子真的很康健,只是——”
说到一半,有急急地停了下来。
“只是如何?”林简不会让她轻易逃开,定定地看着胡姬,要逼问出答案。
胡姬像是泄气了一半,眼中蓄满了泪, 委屈道:“只是胡姬看着您手上的镯子,一时难受罢了。”
真是如此?
林简狐疑地看着胡姬,没有全然相信。
不过没等林简细问,胡姬便凑到了林简身边,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话:“如今匈奴和安息的使臣都已经回国了,蛮国自然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去,圣上与神庙前些日子还传了信,再过些日子,胡姬便要随着殿下与师父一起回蛮国去了。”
她像是真的舍不得林简这个宽仁和善的皇后似的,吸了吸鼻子,小声道:“胡姬是大祭司的徒儿,师父退位之后,也是要争大祭司这个位置的。”
所以她不可能自己任性留在大夏,而回去,也是要走上一条充满荆棘的不归路,这样一想,似乎在大夏的日子,才是最安宁的。
胡姬看了看林简手上的情盅手镯,眼神中露出了怀念,不过还是挤出一抹笑,故作欢快道:“娘娘是十几年来,胡姬遇过的最好的人,即便是回了蛮国,胡姬也不会忘了娘娘的.......”
说着说着,眼眶有用变红的趋势,小丫头赶忙抬起来,像是要将眼泪逼回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