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对待,大祭司面上也只是闪过惊讶,很快有恢复了原先那得体端庄的笑:“本座当是哪个奴才惹了殿下您的怒气,原来是本座自己啊。”
他声音极低,像是呢喃,却明显是未把苏武的怒火放在心上,更是让苏武觉得恼火。
苏武高高举起了拳头,却被大祭司挡下。
说来奇怪,大祭司的身量不低,却总是能被苏武轻而易举的拎起,但真到要受伤的时候,却总能将来自外部的伤害躲过去,包括男人满是戾气的拳头。
大祭司维持着自己的体面,轻笑道:“中原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殿下这个时候要处置本座,本座自然会认,只是人死也要做个明白鬼,能否请殿下告知本座,本座究竟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要惹得殿下您亲自动手?”
苏武险些被气个仰倒,他还有脸提自己做过的事情?毒害同门暗杀太傅之女,哪一个不是伤天害理的?
只是看大祭司这模样,似乎真的是对常宁宫的情况一无所知?
在将林简从大夏掳来蛮国之前,他们之间的君臣关系一直很好,几乎到了全无秘密的地步。
因此苏武才会在大祭司几番消极以对的情况下, 依旧给他留了个做事的位置。
大概是习惯使然,苏武看到大祭司这般坦然的模样,竟然又是迟疑了一番,下意识以为这之中有什么隐情。
他收了拳,松了手,只是怒火还在,气冲冲的坐在了首座之上,只等胡姬将东西带过来。
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如若大祭司真的是心怀不轨,在那小宫女没有回到东宫偏殿的时候,不会派人暗中将这宫女处理掉吗?为何要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还有那宫女说的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若是真是什么心怀不轨的玩意,以大祭司的性格,为什么不销毁掉?
苏武可是记得清楚,先前派人送东西来常宁宫已经过去了好些天了,这么长时间,足够大祭司动手抹去所有证据。
而今他不仅像是真的困惑一般,甚至透出几分坦然,让苏武不自觉多想了一番。
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苏武哪里知道,他了解大祭司的性子,大祭司又何尝不知道他?
既然在一开始有了计划,便会考虑到失败的可能,只要他态度足够端正,便是苏武也没办法找出自己的错处。
胡姬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带回了正厅,呈交给苏武后,便老老实实跪在了一边。
苏武一面揉着胀痛的额角,一面指着木盒道:“你自己交代,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大祭司回答时没有半分停顿:“是织梦蛊,本座亲自准备的,让自己的贴身婢女送来常宁宫皇后娘娘手中,只是那婢女一去不返,本座还以为她趁机逃走,原来是在常宁宫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