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边境守将脑子一懵,倒还真没注意过。
还是军师细心,沉稳地回答:“从他们的行装来看,多是在各地游走的行脚商,还有他们雇佣的打手。”
他似乎猜到了萧瑾修的心思,犹豫了一会,继续补充道:“都是些贪利图益的,没留太多的理智。”
毕竟这种时候,冷静的早就带人走了,能坚持下来的,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稍微煽动一番,便可形成一次不小的动乱。
城门口一乱,守城要么立刻将所有人都赶走,只是这样会惹来民众更大的反感;要么妥协,将人放进城里面,只不过这个没有上面的手令,照做怕是要被责罚,不太可能。
可若是他们手上有蛮国太子的手印,然后在接受检阅的时候发生骚动,那接受的盘问便会小很多,甚至可能有蛮国的军队一路护送。
想到这里,军师也不免有些心动,这简直就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蛮国边境的几座城池谈个透底。
他强压下心中的喜悦,下意识盘算了起来:“我等营帐之中还有些通宵蛮国方言的将士们,届时可以跟着过去,也能护您周全。”
萧瑾修却摇了摇头,只道军师想岔了:“无需这般麻烦。”
也不是说他们必须进蛮国的国土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将蛮国国内的水搅得一片浑浊,也够他们难受好一阵子了。
“先把那些会方言的将士集中起来吧。”萧瑾修没直接解释,而是有条不紊地安排了下去,“再找一个擅雕刻的工匠,造出蛮国的通行牌,苏武的手印别人没有,朕这边可有他不少拜帖,不求做得十成像,七八成便可以了。”
至于做好之后,萧瑾修没想着带人去偷偷潜入,而是让将士们扮做商人的模样,直言是与太子母家有关的皇商,先是在营帐里趾高气昂一番,激起那些被困百姓的怒火,顺带传播“回自己家天经地义”、“他们又不是罪犯”等翻盘的思想。
隔天城门守卫出来,再大摇大摆地拿出手印找士兵“检阅”,不敢士兵反应如何,都要被他们引诱出松动的神色,让民众误会,才派人在人群之中煽动情绪,甚至可以直接安排人站出来,与士兵武力对峙。
这些民众会聚集起来,心里本就是存了怨气的,极易被煽动,只是听从朝廷的观念久了,才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武力逼迫,甚至还在担忧动手之后自己是否会被朝廷军队惩办。
但若是有一人起头,甚至还能打过哪怕一个士兵,那些事先在百姓心中埋下的祸种便会迅速生根发芽,生长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边境民众暴乱,萧瑾修真的很想知道,苏武手底下的将领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会不会连城内的百姓也跟着奋起反抗?
毕竟苏武封城不仅是阻隔了一批归家的人,就连城内的百姓也被禁止随意出门,如今春末夏初,正是耕作浇灌的季节,这般毫无道理的管控,可是会让百姓丢失不少生存的财富。
重刑重压之下,只要一点火星便能将堆积的油桶彻底引爆点燃,萧瑾修想做的,便是将这把火吹得更大一些,好叫苏武也尝尝心烦意乱到无法入睡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