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地步,大祭司还能欺骗自己什么呢?
苏武不喜欢自己,哪怕是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能眼睛不眨一下的选择另一边的林简。
可自己这么多年......到底算什么?
自己费尽心机,不惜冒着暴露之后人头落地的危险,爬到神庙最高的位置,不就是为了帮他尽快在朝堂中站稳脚跟吗?
什么时候这个成了自己任性的请求,成了苏武对自己天大的恩情了?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听听,多可笑啊!
帮着自己达成了一个目的,他的誓言便算达成了?
大祭司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所谓的情谊,所谓的誓言,都是有时效的。
悲凉宛如潮水一般,仅在顷刻之间,便将大祭司整个人席卷了起来。她死死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青筋暴起,却依旧驱散不了淤结在胸口的郁气,逼得整个胸膛都开始闷闷地发疼。
大祭司的眼角沁出了眼泪,人却开始克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原来人难过到了极致,竟是连哭泣,都是没有声音的。
大祭司长大了嘴巴,贪婪的捕捉着周遭的空气。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非常不对,若是不能及时缓下来,怕是要威胁到性命。
可自己已经难受成这副模样了,苏武竟是依旧部位所动,眼里露出的皆是探究和迟疑,连一句“宣太医”都不愿意施舍。
明明之前常宁宫的宫女一句“殿下重病”,他便恨不得将整个太医院都搬过去的。
至此,大祭司终是心死了。
她一口气没缓上,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苏武终是确定,这不是大祭司在演戏,面上也带了些慌乱,厉声让侍卫去寻太医,自己犹豫一番后,终是上前,将软倒的大祭司抱进了怀里,送往寝宫歇息。
不是他想这么做的,但是大祭司的女儿身是天大的秘密,若是让侍卫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的。
大祭司多多少少还有些意思,视线虽然已经模糊,但还是定定的看着苏武紧绷的下颌,挣扎道:“苏武哥哥,阿央只问一句,在你心中,是不是只装得下七殿下了?”
若在平时,苏武怕是会直接点头,连犹豫都不带一下的。
只是大祭司如今的状态,怎么看都是经不起更大的刺激了,便犹豫着什么话也没说。
只是他的沉默,也已经足够表明态度了。
大祭司没忍住,又多咳了几声,顾不得眼角滑落的泪,万念俱灰道:“既然如此,阿央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即是哥哥你想要的东西,阿央定是会完好的为你取来......亲手送给你的。”
这话说得让苏武万般心惊,毕竟大祭司的疯,可不是自己一两句话便能逆转的。
可她如今神色凄苦,对着自己有事深情和不舍,似是真的舍不得苏武失望,要助他一臂之力。
而过去几年,大祭司的做法虽是过激了些,却在即将触碰苏武底线的时候,也会让步的,一时之间,倒是让苏武不敢确认了。
医官很快便赶了过来,是苏武的心腹,大祭司自小开始身子有何不是,都是他帮着诊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