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轻轻捏住她的肩,没有用力,却教她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已经隐隐发抖的身子颤动的愈发剧烈。
闻初忽然想起来宫路深幽的夜晚,雾气朦胧,厉害的长尾女妖还未靠近他身侧,就已经被瞧不见的力量狠狠甩至墙边,顿时魂消烟灭。
她似乎才想起,这男人如此可怕,她根本招架不住,更遑论忤逆。
于是她努力抿出一抹笑,有些讨好的样子,“黑……神仙大人,我知晓你厉害,只有跟着你,才勉强不怕。”
边说着,她试探性地动了肩膀,对方也没钳制她,顺着她的动作就松了手,似乎那种强制力只是她潜意识里的幻想。
闻她所言,楼央眉尖动了动,似乎对这一称呼颇感意外,但他只是揽揽袖子,正色道:“你这般笑,不算好看。”
闻初:……她到底是为什么会对他有所指望。
正迟疑着还要不要跟着这人一起走,只听他又道:“这里面的法力波动不明,你是凡人,不能深陷于此。”
“会怎么样?”总算听到这人说些正经话,她赶忙凑过去,认真问道。
楼央笑了笑,一偏头,视线向下,正对上一双瞪的圆滚滚的眼睛。蠢女人样貌不错,唇色娇嫩,不同于冥界万物的死气与阴沉,带着人间少女特有的娇俏和灵动,此时此刻正一张一合地问他话。
“会死吗?可我怎么感受不到波动啊?”
楼央收回目光,不再玩笑,“你的精魂会被吞噬,成为阵法的养分。”这阵法他从未见过,手法和气息都有很久远的能量波动,不强烈,却似涓涓水流,细小却绵密。想来应是个前人留下的古阵,虽不凶残,隐秘性和封闭性却极好,轻易发现不了,也难以出去。
也不知为何被闻初这女人歪打正着,简简单单就进来了。
闻初一阵毛骨悚然,浑身绷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前行。
说来也怪,甬道深幽,明明该是不能视物,可楼央一步一行,走的速度并不慢,遇到岔路,甚至没有思考,直接就拐进去。
走了好一会儿了,她似乎听到了隐隐的风声,混杂着一点说不出来的香气,极淡极淡,若不是因着她极度紧张所以全身戒备,根本就闻不出来。
楼央再没同她说一句话,黑袍曳地,往往是她将要碰到他的衣角,楼央已经抬步走了。
在黑暗中太久没说话,那种恐慌感愈积愈深,像是终于忍不住,她出声道:“神仙大人,原来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她问的音色颤颤,回答她的只有一阵细弱的风声。
没得到回应,闻初以为是这人不想理她,心中愤懑,但眼下到底不敢惹他,于是又问了一句,“大人,你多少回我一句,这就我们俩,我……实在是胆子有些小。”
她肉体凡胎,要是楼央真的哪里没想好,把她留下,她可是真的就完蛋了。
前面缓步而行的人还是没有回答。这场景实在诡异,她心一横,也不管对方的能耐了,一伸手,想要扯住他晃晃荡荡的长袖,却一把抓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