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嗓门极大,说话间已经有路人开始围观。
这次和赵馨蕊上一次遇见的田中受伤女子不同,患者被抬进来,没有那些鲜血淋漓的场面,倒有不少人围观。
赵馨蕊偏头躲开妇人的遮挡,看到床板上抬着一个与她同龄的少年,面色如同漆墙惨白,气息微弱。
赵馨蕊皱起眉毛。
那妇人继续喊道:“前几天我儿子说是腹泻,来你这开了几服药,回去吃了两天,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不管,要么你们医馆给我治好了,要么杀人偿命!”
就在朱大夫与妇人争论之时,赵馨蕊嘱咐一个伙计:“把这病人的诊断和药方拿来,给我看看。”
伙计点了点头,去找出两日前的抓方和诊断记录,交给赵馨蕊。
“盲女姑娘,请过目。”
赵馨蕊结果,扫了一眼。
病人今年十六岁,家住河东村,和那妇人的口音对得上。
自述病因……是吃了太多瓜果,导致寒凉性腹泻,开的药都是常规的止泻,调理的药方,没什么问题。
赵馨蕊皱着眉,一时也找不出原因。
赵馨蕊趁着妇人没工夫搭理身后,偷偷溜进人群中,对着一个看上去比较好说话的亲属说道:“我也是这医馆的大夫,能否让我看一眼病人?”
那亲属是个小丫头,看上去和赵馨蕊还有病人的年纪都差不多大,点了点头:“大夫,你能救我夫君吗?”
“我试试。”赵馨蕊走了过去,隔着一方帕子,伸手搭上病人的脉门。
脉动滞涩缓慢,病人面色惨白,舌苔肿大,四肢毫无温度,看上去已是将死之人。
此刻,那妇人注意到自己的儿子身旁有一带着面纱的女人在诊脉,喝了一声:“你在干什么?!”
“诊脉。”赵馨蕊幽幽答道,面纱和宽帽遮住了她的脸,隔着面纱,唯有一双黑眸幽深分明。
“你起开!”那妇人冲上来,竟要一把推开赵馨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治病!”
赵馨蕊皱着眉躲开:“有你在这与人争论的功夫,不让大夫看病,你儿子被你耽误死了,你到时候还要怪大夫!”
那妇人有些气急,眼看着想要动手,却被医馆里的伙计拦了下来。
眼看那伙计拦下了快要发狂的妇人,赵馨蕊也不顾妇人喊叫,对朱大夫道:“朱大夫,你来看看病人,依我之见,这病人似乎是吃了寒食腹泻之后,又误食了其他的寒凉之食,才导致冲击药性,加重病情,如今已是受了严重的寒症。”
朱大夫皱着眉,俯身去给病人诊脉。
妇人见赵馨蕊说的有理有据,也不再挣扎,平静了下来。
朱大夫细细诊了一会,方才起身道:“盲女姑娘说的不错,这病人的确是冲撞了寒症,若单看病容,或单诊脉象,都是将死之相。”
将死之相。
赵馨蕊点头。
将死之相?少年的小妻子虽然来的时候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听了朱大夫和那个女医的简短讨论,还是身子一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