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的人,该发落的发落,该回房的回房。
只有赵馨蕊坐在原地,一双眼看向跌坐在厅堂中间,一脸茫然的白芷,如有所思。
“小姐。”白术还以为赵馨蕊在之前那场走水的惊吓里,没回过神来,低低叫了一声。
“嗯。”赵馨蕊应声,看了眼地上的白芷。
“把白芷带走,我们去赵府客院吧。”
“是。”
白芷虽然失了神志,但还算听话,之前一高一矮的那两个侍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守在赵馨蕊和白术身后。
赵馨蕊到了客院,回身向两个侍卫,礼貌性地福了福身。
“今日还要多谢二位侍卫反应机敏,捉了那李婆子,不然我是要白白受一番委屈了。”
“三小姐何必跟我们做下人的客气。”矮个子的侍卫,之前被高个子称为二柱的那个,憨厚地挠了挠头:“上次护送三小姐出门,三小姐优待我们,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也要回报小姐。”
赵馨蕊点了点头:“二位今日有功,只是我逃出火场的时候匆忙,没有傍身的银两,改日定在父亲面前提起二位一笔功绩。”
两个侍卫没想到在三小姐这还能再讨一笔功绩,连连称谢,护送三小姐到赵府客院之后,心满意足的退下了。
如此奔波一天,到了客院,赵馨蕊还是没有歇下。
赵馨蕊看着地上的白芷。
“小姐……”白术皱着眉,正想要说什么,白芷看上去,已然是疯了。
赵馨蕊没等白术开口,自言自语道:“白芷这疯症来的唐突,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赵馨蕊顿了顿,问白术:“那天白芷从钱氏院子里回来,说是被喂了东西,可有什么不一样的?”
白术点了点头,如今事发,白芷这些天的异常都被她看在眼里。
“有的,小姐,白芷这几天呆呆傻傻的,总是发愣,叫她也没有反应,今日突然就疯了。”
赵馨蕊怔愣片刻,颤声说道:“白术……你大我两岁,可记得……可记得我生母当年疯癫而亡,有什么预兆?”
白术浑身一震。
“回小姐,小姐生母二姨娘过世的之前,曾经也有过一段日子,呆呆愣愣不言不语,后来那般样子不足半旬,便……便发癫了!”白术的语速极快,她脑中仿佛抓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如此听来,似乎是与白芷被钱氏喂药之后的反应,一、模、一、样!”赵馨蕊咬着牙,一字一顿,眼中迸发出一抹恨意!
她上辈子一直觉得自己和母亲的命不够好,母亲年纪轻轻风华正茂,正是府里得宠的时候,忽然就疯了!
现在看来,是被钱氏下了什么药!
赵馨蕊咬着牙,没想到钱氏的手段,居然如此惨绝人寰。
前世仇恨和弑母之仇,新仇旧恨交加,在赵馨蕊内心,翻涌起滔天恨意!
赵馨蕊用了极大的力气克制,才没有现在就冲出去,要杀了钱氏。
赵馨蕊深呼吸了几次,取下了头上的银簪。
银簪的一端极为尖细,是赵馨蕊找府外工匠新打的一只簪子,白术每每为赵馨蕊束发的时候,都怕这只簪子划伤了她。
赵馨蕊把簪子递给白术,道:“你把这簪子,用烛火烤一下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