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跟猎妖师有牵连的？”毛玥语气沉了下来，她探究地盯着兰雪，“虽说猎妖师放过我们是托你的福，但他们为何要放过你？”

兰雪怔住，有些尴尬。

她暗骂郁晟，天杀的都怪他，故意利用她，让精怪误以为她和猎妖师是一伙的，要不是精怪管理会刻意压下消息，她的身份若是暴露出去，不知道会引来多少杀身之祸。

也不知猎妖师又打着什么心思，令她被误解。

毛玥明显对猎妖师充满敌意，兰雪也不想解释过多：“只能说我并不知道他们为何认识我，又为何放过我，我跟你一样迷茫。”

兰雪神色平静，看起来并无隐瞒，毛玥脸色稍缓，沉默着不再说话。

“这个不是重点。”陶漫夭指着雾气中的城市，“那是什么地方，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

“噩梦之城。”毛玥喃喃，“我只听说过噩梦之城是这场考核的最终关卡。”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徐覃突然捂住头尖叫，他满脸恐惧，“不是我害死你的，要怪你就怪那东西吧，是它说可以实现你的所有愿望，你自己要进去的，不怪我不怪我啊啊啊啊——”

“现在轮到我了。”他蜷缩着瑟瑟发抖，“轮到我了，轮到我了，我不要去噩梦之城……”

“他在说什么啊？怪吓人的。”陶漫夭瘆得慌。

“看来在他从幻觉里出来之前，就已经精神崩溃了。”毛玥同情地看他一眼。

兰雪抓住了重点：“他好像知道噩梦之城是什么地方。”

她与陶漫夭对视一眼，了然点头。

兰雪靠近徐覃，疲惫地深呼吸一口气，先前进入毛玥的精神世界带她出来耗费了不少精力，身体一直在紧绷状态下，也不知还能不能支撑她进入徐覃的精神世界中，探讨出什么有用信息。

试试吧。

兰雪坐到徐覃面前，紧盯着他恐惧不安的双眼，徐覃此刻防备心理很重，兰雪集中精力，才逐渐碰触到他的精神内核。

他此刻的世界满是灰暗，令兰雪很不舒服，她试图安抚徐覃紧张的情绪，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磨了很久，才令这片世界露出一条缝隙，她一鼓作气，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徐覃的精神世界受损严重，这里四处布满裂痕，好似即将破碎的镜子一般，每一块都印射出同一个场景。

徐覃西装革履，坐在办公室里忙碌。他看了眼妻儿的照片，满意地笑了。

来到人类世界后，他顺应人类思维，最终获得了优渥的生活，娶了人类妻子，生下混血后代。他还记得儿子刚出生时的险情，因为医疗事故，孩子的手臂被拽断，然后医护人员眼睁睁地看着孩子断臂处长出新的胳膊，而他们手中的断臂变为一截断藕。

还好他在妻子身旁陪产，在医护人员尖叫的瞬间抹去了他们的记忆，珍惜地接过了那节断藕。

这可是完美的纪念品，充分说明了，哪怕是人类生下的孩子，也可能继承精怪的能力。

这是他一直以为在做的实验，其实也不是每个人类都能成功。

在此之前的几任妻子，生下的都是恐怖无比的畸形怪胎，于是他抛妻弃子，改名换姓到其他城市，继续这一行为。

直到回到A城，他的成精之地。

他能感觉到这里的不同寻常，气息活跃，灵力充足，奔涌不息，实在是个适合精怪修炼的好地方，连带着人类的身体也改造的适应性极强。

真是个天然的好地方，这里鱼龙混杂，牛鬼蛇神身居一处，看似相安无事，实则暗流涌动，而他凭借再生的能力，在一个精怪组织也寻求到了不错的庇护，足够他安然无恙在人类世界生活下去。

所以，仅仅生下一个孩子是不够的，他要许多许多，独属于他的气息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