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再无人阻拦，四人畅通无阻地走到游乐园出口，沿途看到几具残破血腥的尸体，都是同她们一样的考核人。

出口处是一座延伸出去的拱桥，下方是死寂幽绿的河水，远处便是城市入口，那是一堵厚重的城墙，城门处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四个大字——噩梦之城。

噩梦之城是古城？

兰雪惊奇地看着饱经风霜的高大城墙，它一路延伸至河水拐弯处，被巨大的榕树遮挡。

“这水里好像有东西。”毛玥瞳孔猛然变为竖瞳，她眼尖地看到布满绿藻和苔藓的河面上，隐隐潜伏着几具尸体。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哈书霞忧心忡忡地环顾四周，这与她熟知的世界截然不同，令她感到恐慌。

尤其是远处那座城门，乌云压城，闪电宛若枯爪漫延抓向大地，雷声轰鸣，沿路两旁的破碎尸体，牌匾上的四个字若隐若现，恍然间竟觉得来到了地狱。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毛玥同情地看着她，“很可怕对吧？”

哈书霞心很乱，有种逃出龙潭，又入虎穴的无力感，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惶然地看着远处的城门。

“你生活的世界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假象，你们的任务就是给予玩家提醒和帮助，或者死亡，加速游戏进程。”毛玥冷冰冰地说出了真相，“你不会宁愿生活在一片虚假之中，也不愿回到真实世界吧？当然，这个真实的世界也很残酷就是了。”

“不论你在那个世界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在这里都可以重头再来。”毛玥嘻嘻一笑，“当然，前提是活着走出这里。”

太直接了吧。

兰雪扶额，只能尽力安慰哈书霞：“这里危机四伏，但只要能活着出去，外面的世界和你所生活的世界没有差别，我们会帮你居住下来的。”

“即便我想回到我的世界。”哈书霞回头看了一眼，“我的世界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对吗？”

兰雪有点尴尬，酒店已经被一把火烧毁了，他们的剧情世界，早就消失了。

她点点头。

“也罢，说明我不用回去坐监狱了。”哈书霞笑了，说实话，她对丈夫和儿子的感情，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烟消云散了。

“希望我不会拖你们后腿。”

哈书霞咬咬牙，既然有机会重活一次，这就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珍惜。

见没有了后顾之忧，毛玥转而警惕望向河面：“不知道这里面都有什么，想过去，怕是没那么容易。”

“看这水臭气哄哄的，里面应该没有活物了吧。”陶漫夭趴在桥边的石狮子上往下看，“咦，这里面有东西在吐泡泡。”

兰雪也凑近去瞧，只见一片幽绿苔藓之中有东西在隐隐浮动，上面冒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像是底下有生物换气。

“我去，里面竟然有鱼。”陶漫夭清楚看到有几条白色的鱼快速游过，“这么脏的水还有鱼能存活。”

兰雪留意到了有东西在浑浊的湖水里浮浮沉沉，还没等她看清楚那是什么，一张苍白的脸就突然浮出了水面。

那是一具被啃食得残破不堪的尸体。

哈书霞猛然后退一步，俨然吓得不轻。

兰雪看着尸体的脸，有些诧异：“徐覃？”

“还真是他。”毛玥愣住，“他没成功进入噩梦之城？”

陶漫夭也一脸讶然：“他看起来挺厉害的呀。”

兰雪进入过他的精神世界，知道他的经历：“也有可能是他体内的寄身怪物感觉到不对劲，干脆利落地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