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点了一个侍卫,那侍卫立刻去安排了。
过了不久,侍卫就回来了,将他们带去村子里。
不知哪个村民盖了新屋,还没搬进去,床被都是新的,正好供他们休息。
花意舒本来觉得很困,但躺到床上后,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翻着翻着,嗯嗯嗯,想上厕所了。
花意舒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夏虫的鸣叫声。
守夜的侍卫要走过来,花意舒摆摆手,他们就退回原处了。
农家的厕所建在小院后面,花意舒从后门走出去,就看见南江蹲在水边烧纸钱。
花意舒顿了顿。
南江跟着她,错过了秦元帅夫妇的祭祀,也只能趁着半夜烧点纸钱。
南江一边烧纸一边低声祈祷。
“元帅,长公主,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世子,平安度过祭祀。”
花意舒本来准备走的,听到他这句话,立刻站住了。
南江道:“以前都是我陪着世子,这次换成了北泽那家伙。北泽一点经验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世子。”
“世子每次从那里出来,都得真病一场。世子肯定是心疼世子妃,才把世子妃支开。”
“唉,世子也真是的,干嘛不和世子妃说呢?他不说,世子妃又怎能知道他的好意,说不定心里还误会他呢。”
花意舒走过去:“南江,到底怎么回事?”
“秦晏黎究竟干什么去了?!”
秦府。
太监朱礼一大清早就来了,带着好几箱祭品。
“老奴见过世子殿下,”朱礼长了张和气的脸,说话也很客气,“皇上派老奴送世子去墓陵,按照惯例,世子只能带一个随从,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老奴。”
秦晏黎淡淡道:“有劳。”
“不敢不敢。”朱礼道。
北泽站在秦晏黎身后,心里发沉。
别看朱礼客客气气的样子,他是皇上身边咬人最狠的狗。
有朱礼在,世子此行,会比往年更艰难。
元帅和长公主战死的那年,太后悲伤过度,有一段时间夜夜噩梦。
梦见元帅和长公主在地狱受刑,哀嚎着让太后救他们。
太后便请了大师卜算,大师说元帅和长公主杀孽太重,需在地狱受刑百年,投胎也只能投生畜生道。
唯一的破解办法,就是让秦家多做善事,并且,每到忌日,孝子贤孙需得素衣节食,于坟前跪拜七七四十九天,孝感天地。
太后对大师的话深信不疑。
此后,长公主封地的食禄,每年全都捐出去。秦家的大半家产,也都捐了。
留给世子的,只剩一个空架子。
但太后顾忌世子身体不好,真的跪上七七四十九天,只怕命就没了。
大师便退而求其次,改为祭拜七天七夜,但必须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人如果真的七天不吃,还能勉强留一口气,三天不喝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不过大师隐晦的指了一条路。
树上的露水,下的雨水,都是天降甘霖,不在人间烟火的范围内,可以适量饮用。
太后原本是舍不得世子受罪的,但梦境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清晰,后来只要一闭眼就会梦见。
太后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也是神奇,世子去祭祀后,太后的噩梦立刻就消失了。
正是因此,这种祭祀才一直延续了下来。
以北泽来看,这根本就是皇上设计的一场阴谋。
但太后迷信鬼神,为了让太后心安,也为了迷惑皇上,世子宁愿受一场罪。
北泽握紧拳,进入墓陵后,群狼环视,世子身边只有他一个人。
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世子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