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唢呐声震得向蓓宁悠悠转醒,眼前一片血色的红,她惊恐地扯下头顶的东西,愣住:“这不是盖头么,我怎么会盖着盖头?”
她急忙掀开车帘子,长长的接亲队伍吹吹打打地往前走着。
丫鬟雨果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呀,小姐怎的这前把盖头掀了,这盖头可是要三王爷亲自掀啊。”
“三王爷……”向蓓宁呢喃:“他为何要掀我盖头?”
雨果噗嗤笑了出来:“小姐是不是睡糊涂了啊,今儿个是小姐和三王爷成亲的大喜日子啊。”
“成亲?”落下车帘,向蓓宁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臂。
咝,疼的。
“这,这不是梦,我这是又活了一次。”向蓓宁激动地哭出来,双肩颤抖。
她努力平复着情绪,偷眼看去:“现在走的是通往三王府那条必经的郊外之路。”
喜帕捏紧,向蓓宁咬牙:“不,我坚决不能嫁给君玄离,一旦嫁给他,向家权势便会为他所用,那么,他不但会利用向家,而且还会污蔑向家通敌叛国,我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主意在脑子里飞速地转着,眼珠忽地定住,心生一计:“有了。”
向蓓宁猛拍着车壁:“停下,停一停。”
喜婆扭着肥臀走上来:“三王妃,怎的了?”
向蓓宁擎着煞白的小脸儿,捂着心口,咳嗽了两声:“许是方才马车颠簸得太厉害,颠得我难受,想去小树林那边吐。”
喜婆哎唷了声,面露为难之色:“我说三王妃能否忍忍啊?这怕是会误了吉时啊。”
向蓓宁美艳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斥道:“喜婆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若是忍不住吐在了嫁衣上,这是吉还是不吉?让宾客看到又成何体统?”
喜婆一噎,左右一琢磨是这么个道理:“那,那三王妃快去快回啊。”
向蓓宁拎着层叠的裙摆飞快朝树林深处走去,思索着如何制造个意外让这场亲事不成。
忽地,眼前一亮。
在她不远处停着辆青缨马车,马车周围站着几个僵面黑衣人。
“难道是土匪?”向蓓宁喃喃:“事出紧急,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撕烂了碍事的裙摆,三步化作两步跑了过去,可还未等近了马车的身,搅着劲风的长矛唰地指向她,吓得她后退一步。
她吞了吞口水,干巴巴地笑着:“各位匪爷,江湖救急,我,我有事找你们头子帮忙。”
几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底杀气腾腾。
马车内,响起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让她上来。”
欻,长矛收掉。
向蓓宁利落地爬上了马车,因为太着急,动作太猛,脑袋直接磕在了一双缎靴上。
头顶响起似笑非笑的戏谑声:“这没过年没过节的,即便是磕了头也是没有赏钱的。”
啊呸,你一个土匪头子谁要你的赏钱,向蓓宁暗暗翻了个白眼。
“匪爷,我出钱,你出人,有没有兴趣劫个亲?”向蓓宁抬头,眼睛忽然定住了,眼圈逐渐湿润。
眼前这一袭紫衣,丰神俊朗的男子竟是摄政王君无渊!
忆起前世他疯狂地为自己屠尽仇人,为自己牺牲性命。
她双手颤抖着,泪珠忍不住砸在他的脚面上。
他还活着,真好。
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看自己成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