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向蓓宁从皇宫出来便看到君无渊如常青树般直直的立在月光下。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分明,月影将鼻翼映的愈发坚挺,如画中走出的玉面郎君。
“摄政王?”向蓓宁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一路小跑上前:“你怎么在这儿?”
君无渊似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十分痴汉,轻咳一声:“赏月。”
向蓓宁扑哧笑了出来,仰着小脑袋望着灰蒙蒙的天:“啊呀,原来摄政王长了双透视眼啊。”
被戳穿的君无渊一张脸滚烫,故意板着脸:“话这么多,你父兄担心你,托本王送你回家,本王岂是不守诚信之人。”
“哦?”向蓓宁跟小兔子似的蹦跶到他面前,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摄政王不担心么?”
君无渊对上她的眸别过脸:“好好看路。”
向蓓宁无趣的吐了下舌头。
气氛忽然静谧下来,她偏头看着君无渊,脑子里跳出皇上的话。
“向家姑娘,你兄长手中有真正的军事布防图,忠心与否,还要证明给朕看啊。”
想到自己同皇上达成的交易,她黯然神伤,忍不住问:“摄政王不好奇皇上同我说了什么?”
君无渊踢掉她脚前的石头,声音平静:“祸从口出,少个人知道对你便多份安全,除非有一日,你撑不住这份危险了,本王……会将危险分过来。”
向蓓宁鼻尖一酸。
从未觉得这条路这般短过。
君无渊送她到向家门口:“苦难皆会过去。”
向蓓宁凝着他,眼眸里凝着点点华光,走到门口的她倏地奔回去,踮起脚尖,朱唇在他凉唇上一点:“幸福也会到来。”
她小兔子般溜了进去,君无渊宛如被定格般呆滞了许久许久……
残风拂在院内的狼藉上。
父兄多日制作的兵器架被斩成两半,母亲精心养护的花落入泥中成了春泥。
她的雨果,院中的家丁丫鬟不知被带到何处了。
向蓓宁的瞳仁激起了愤恨的血雾,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君玄离,云家,今日的一切我会一笔笔从你们身上讨回来!”
她踉跄的消失在暗夜之中,合衣蜷缩在冰冷的床榻上。
次日便被喧闹声所惊醒。
向蓓宁推门看去,对上徐姑姑那双老脸精明的眸。
“徐姑姑怎的出来了?是不是祖母也礼佛结束了?”向蓓宁问。
徐姑姑是祖母身边的心腹姑姑,她在,祖母便在。
徐姑姑沉着脸:“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还有心思礼佛么?”
她一一扫过向家大房一家子:“老夫人在堂厅等着你们。”
“是。”她们随着去了堂厅。
二房三房都在,且看向她们大房的眼神是不屑的,责备的。
高座上,老夫人身穿高襟黑色宽袖刺绣福纹外袍,花白富有光泽的银发被簪子盘起,被岁月侵蚀过的脸上凝着肃穆,她扫过众人,声音如沉静黄昏后的钟鼓:“向家,是要毁在你们手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