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你以为我是为了坐在你旁边？我就是喜欢这道汤，不行吗！”清菀公主不自在地怒视顾之萱。

“行。”顾之萱也不知道这清菀公主到底发的什么公主病，不过只要她别打扰自己就行了，坐这就坐这呗，那么多菜，还怕她抢自己的不成。

她这边想着，回头问沈瑛：“……这么说来，你果然也很少来这种场合了？”

就在刚才她坐下后，很客气地说了下自己不常出席这种场合，如果有什么失礼的请沈瑛指点出来，没想到对方却笑了起来，说自己也不过第三次参加这种宴会，恐怕失礼的地方比顾之萱还多。

“果然？”沈瑛挑眉，假装生气地问她，“你是在说我看起来很不像来这种地方的贵女？”

“不是吗？”顾之萱知道她不是真生气，挑眉反问，抬手还不忘夹了几个大虾到自己盘子里，一边剥一边抬了抬下巴，“你自己看看周围，所有的命妇贵女，哪个不是珠翠满头，一身绫罗绸缎，恨不得把‘尊贵华丽’四个字穿戴在身上，可是你呢？”

沈瑛看看自己一身束腰的长衫，又指指顾之萱的发间：“你还说我？我只是习惯了这样简单的衣服，行动方便，好歹还记得戴了几根发簪，你呢？你这脑袋上除了这凤尾金簪，就两根珠钗了吧？这衣服也是，看着庄重，其实绣的是银线吧？你这一头一脚加起来，连你那三妹一只镯子都买不到。”

“我也习惯了呗。”顾之萱毫不在意，手下动作极快，说话间已经剥了一盘虾仁出来，于是看了看周围，一旁的小太监从刚才送走了太后便十分紧张地不时看看这桌，这时立刻非常有颜色地小跑过来，捧上托盘，盘子里一张帕子，一只铜盆，躬身送到顾之萱面前。

“是洗手用的。”见顾之萱错愕，先前嘲讽过顾之薇的那个女孩，萧思语立刻小声提醒。

“多谢。”顾之萱抬头看向她，感激一笑。

她也看出来了，这差不多就相当于现代餐厅的热毛巾了，只是没想到这小太监反应这么快，所以才愣了一下。

“真是土包子！这都不知道。”她这边淡然自若地洗了手，刚拿起手帕，耳边便传来清晰的一句。

顾之萱似乎没听见，一边擦手，一边对那小太监点点头：“多谢了。”

“呵呵……堂堂国公府大小姐，竟然和一个小太监道谢，真是丢人。”见顾之萱竟不理会蒋琳的话，李英婉便开口又道，生怕她听不到一般，还特意抬高了音量。

她和蒋琳，林文静等几人的父亲是同一年入朝为官的，平日里也常有来往，因此对顾之萱的事情早就从顾之薇口中听到不少，本来就很是不屑这样空有美貌的废柴，见她竟然还敢厚颜来宫中参加寿宴，早忍不住想嘲讽几句，眼下可算是抓到了机会。

对她们两人的反应，小太监显然是完全没想到的，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眼顾之萱，见她只是温和地笑看着自己，眉目温和，不由得赶紧低下头去，连道“不敢”，后退着下去了。

“李姑娘这话可是错了，她早就被国公府赶出去了，现在么，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普通孤女罢了，和一个小太监比起来，也高贵不到哪去，哪谈得上什么丢人？”蒋琳立刻接话，见顾之萱一直低头吃东西，似乎不敢和她们争辩，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安静些吧。宴席之上，这么当众说人是非，我怎么倒觉得，真正丢人的是你们？”沈瑛心里的白眼翻个不停，忍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了，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