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记得,吕兴邦现在应该在兖州。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
吕兴邦先是摇了摇头,“不打紧。”
片刻之后又低声道:“我在军中也有些人脉,隐约听人说起,那帮探子曾遇到过你。我当时还不信……”
他说话间,声音有些哽咽,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之后,这才道:“老将军的忌日,我总归要来看看的。谁曾想,竟然遇上了你!”
李牧听着吕兴邦的话,低声道:“我替我爹娘多谢吕叔,多谢您还记着他们!”
吕兴邦连忙道:“我和你爹是什么交情,哪里用得上谢字?李氏一门遭难之时,我远在兖州,帮不上忙,已经是……”
陈小婉乖巧的站在李牧的身后,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边注意着周边的情形。
“程阳这老贼,着实可恨!要不是匈奴北上,我非得提刀去剁了他不可!”吕兴邦道,“此人嫉贤妒能,见你爹在百姓心中威望远胜于他,才会想到如此毒计,诬陷你爹。”
他气的狠狠的在树上锤了一拳,“不过你放心,现如今匈奴已安分。我已经派人去找寻程阳的下落,等我找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程阳这贪生怕死之辈,早在匈奴进攻之前,自知不敌跑掉了。
要不然,边境也不会轻易的就被匈奴破掉。
他自制做了天大的错事,不敢回京,一直在东躲西藏。
朝廷现在也一直在找程阳的踪迹。
李牧听着吕兴邦的话,略微有些诧异的问道:“吕叔您相信我爹是被诬陷的?”
“这是自然,我与你爹,那可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是我叛国,你爹也绝不可能叛国!”吕兴邦坚定的说道,“我要是不信他,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祭拜?”
“是我狭隘了,还请吕叔宽恕。”李牧低叹一声。
此后,两人沉默下来。
片刻后,吕兴邦忽然间开口:“你接下来,打算什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盼望着有朝一日,朝廷能洗刷我李氏一门的冤屈,还我爹娘一个清白。”
听到李牧的话,陈小婉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
显然,李牧并不信任吕兴邦。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如果李牧因为吕兴邦是老将军以前的属下就轻易的相信他的话,那未免也太草率了。
显然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了,谁知道这些年吕兴邦变成什么样子了?
李牧说完之后,吕兴邦许久都没说话。
“你要是到现在还盼望着朝廷能够洗清李氏一门的冤屈,那你可真是枉为人子,更枉为李建章之子。”吕兴邦的声音有些生硬。
“你爹李建章,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又是何等的手腕了得。要不是如此,我们这帮兄弟,又怎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而你,身为他的血脉,却如此的……”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
“朝廷不会洗刷你们的冤屈,狗皇帝难道不知道这是程阳的阴谋吗?他当年之智计,也是不输你爹的。他是为了自己的江山,是为了那个位置。
其实,他和你爹,当年也是兄弟。这一点,你应该不知道吧?”
吕兴邦的话,让李牧有些惊讶的开口道:“我爹和他?”
“对,你爹和他母家,也算沾了些亲。当年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出入并不受限制,整日与你爹混迹市井当中。他当年透露出想要夺嫡的意思,你爹虽然震惊,但是全身全意的帮他。他能坐到那个位置,你爹当真是功不可没。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