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只有去找巡茶使了。”说着,石立作势要走,赵四赶紧抓住,恶声道:“小子,你不要太过份了。”
石立没理会,只是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一千两,我保证将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哪怕巡茶使亲自来问,我也一口咬定骗了你两千两,如何?”
赵四目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猛地一拍大腿,咬牙道:“好,一千两就一千两,记住你说过的话。”
“一言为定。”尽管石立极力压抑,还是有几丝笑意从嘴角溢了出来,有了这一千两,就再也不用为看病发愁了,事情比他想得还要顺利,本来还想着赵四要是耍横不答应的话,他就用怀里的东西换那一千两。
“正好我收了一千两的田租来,便宜你了。”赵四一边没好气的说着一边伸手去拿钱袋,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跌跪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神情痛苦不堪。
“你怎么了?”石立急忙去扶他,后者似乎说不出话来,只是艰难地指指钱袋,石立不明所以,只能照着他的意思取下钱袋,还没等递给赵四,后者一扫痛苦之色,一把攥住石立拿着钱袋的手,厉声道:“好你个小贼,竟敢趁我身体不适,当街抢劫,走,跟我见县官老爷去!”
石立恍然,又恨又气,“我没有,是你让我拿钱袋的。”
“可笑,我好端端地让你拿钱袋做什么。”赵四冷笑一声,又对一旁的车夫道:“你瞧见了什么?”
车夫不忍地看了一眼恨愤交加的石立,他同情石立,但也不想为此赔上自己的差事乃至性命,只得违心道:“小人……看到他想抢爷的钱袋。”
“听到了吗?”赵四得意洋洋地看着石立,“不止是他,这街上那么多人,一个个都看到了你伸手拿我的钱袋,都可以做人证,而且现在钱袋就在你手中,人证物证俱全,你休想抵赖。”
“卑鄙无耻!”石立气得浑身发抖。
“没你卑鄙,骗了我一次不说,又想骗我第二次,还张口一千两,痴心妄想。”说到这里,赵四嘿嘿笑了起来,“当街抢劫钱财,又是那么大的数额,至少被关个三年五载,等你出来,巡茶使早就走了,我看你去哪里告密。”
听到这话,石立面色一白,急忙道:“我不可以坐牢的,不可以!”
“这可由不得你了,快了!”赵四攥着他往县衙去,这一次任凭石立如何挣扎,都没能挣开他的手,被强行往前拖着走,隐约听到石立肩膀处传来“咔嗒”的声音,下一刻,冷汗如浆水一般从他额头涌出,一下子濡湿了发丝。
与石立交好的那个乞丐阿满也跟着来了,此刻看到石立有危险,连忙冲上去想要救石立,“放开他!”
赵四嫌恶地看着浑身肮脏的阿满,斥道:“哪里来的乞丐,把他赶走。”
车夫依言上前驱赶,推搡之际,阿满不甚被推倒在地,头恰好磕在马车上,眼冒金星,半晌站不起来。
“你没事吧?”一个温润清越的声音在阿满耳边响起,抬眼望去,一道身影逆光而站,浅金色的阳光无边拂落,将他烘托得犹如谪仙一般,令阿满看痴了眼,直至对方又问了一句,方才醒过神来,连忙扶着马车起身,“没事没事。”
阿满没敢去碰那只白晳得不见一丝瑕疵的手掌,他觉得那是一种亵渎,很荒唐,但确实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