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公子之恩,小妇感激不尽,今生无法,若有来世,定当牛做马,报公子大恩。”见他承认,柳氏大喜,若非身体虚弱,辛夷又躺在她腿上,当即就要起身行礼;她并不担心江行远食言,她出身不凡,见人无数,早已练出了一副好眼力,她清楚,像江行远这样的人,要不不承诺,一旦承诺,就是一生一世的事,绝不会食言。
“我会等此间事了之后,再带辛夷离开。”江行远说得很隐晦,但柳氏明白,他言下之意是会等自己命殒之后再走,让她不至于失去与辛夷相处的最后时光。
“多谢。”这个谢字,柳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也知道这样单薄的字眼并不足以承受江行远的承诺与付出,但除了谢字,她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将来……”柳氏不知想到了什么,迟疑了许久方才说下去,“若有机会,公子不妨带夷儿进京一趟,我的娘家就在京城,只是多年没有回去,不知怎么样了。”
“好。”这并不是难事,江行远一口答应,随即道:“不知是哪一户?”
“姓柳,应该有很多人知道。”柳氏含糊地回答着,似乎有什么忌讳。
姓柳……又是众人知道的高户,难道与青鸾有关……
江行远眼皮蓦地一跳,随即又被他否认,他与青鸾自幼定亲,相曾见过数次面,从未听青鸾提起家族中有人嫁到嵊县,只是……除此之外,又会是哪一户姓柳的高户呢?
江行远想不出,柳氏又不愿细说,只能成为了一个悬而不解的谜題。
如此又絮语了一会儿,辛夷悠悠醒转,这一次,虽然眉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哭闹,静静依偎着柳氏,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但江行远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江行远拂一拂长袍,起身道:“叨扰许久,我也该告辞了,待配齐了药之后,再给伯母送过来。”
“好。”柳氏点一点头,又让辛夷送江行远出去。
打开那两扇斑驳老旧的庙门时,意外发现阿满还在门口,拿着根树枝无聊地在地上划着圆圈,瞧见他们出来连忙站起来,紧张地望着双眼红肿的辛夷,“你……你没事吧?”
辛夷摇摇头,对江行远道:“路你都知道的,我就不远送了,至于药钱还有孙太医的诊金,我以后会想办法还你。”
“无妨。”江行远看着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化做一声叹息,温言道:“药还有一日三餐,我都会安排人送来,你就在这里好好陪伯母吧。”
“好。”辛夷低低答应着。
在江行远走远后,阿满道:“我也该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和伯母。”
“慢着。”辛夷拉住他,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中,道:“我要去办一些事,可能要耽搁几日,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照顾母亲。”
阿满疑惑地道:“这种时候你不陪着伯母,还要去办什么事?要不你告诉我,我去帮你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