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张济世虽然有些失望,但苍蝇再小也是肉,总好过没有,随后他又满面期翼地道:“大人可还有其它问题要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倒是食髓知味,问题没有了,不过有句话,本官要叮嘱你。”方文堂微俯了身子,盯着张济世一字一字道:“今夜之事,不许与任何给提及,否则……你这十九年牢狱就得变成三十八年了。”
张济世吓得脸色一白,随即讨好地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看紧这张嘴,绝不乱说。”
“最好是这样。”扔下这句话,方文堂出了牢狱回到书房中,待得关了门后,他小声道:“我明日一早就派人过去。”
常四倒是没他那么急切,拨弄着蓄得如女子一般长的指甲道:“去了准备做什么啊?”
方文堂一愣,如实道:“自是将他抓回来。”
听到这话,常四笑了一下,“人家一没犯法二没害人,你纵是知县老爷,也没理由抓人啊。”
听他这么一说,方文堂才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是啊,无缘无故抓人,哪怕他是嵊县的父母官也说不过去。若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也就罢了,偏偏楚孤城与江行远都知道这个人,一旦发现他出事,必不会罢休;虽说他们二人皆无权过问地方事务,也不能干涉他行事,但二人背后的齐王可以,说起来,这齐王可还管着吏部呢,他一个七品知县落到他手里,断断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此处,方文堂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作揖道谢,“亏得先生提醒,否则我就犯下大错了。”
“现在不比从前,嵊县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呢,做什么都得小心再小心,闯出祸来可没地方哭诉。”
“先生说得是。”方文堂谦逊的应着,随后为难地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不抓了?她可是辛家余孽啊。”
张济世说的“福伯”二字,已是令他们确定,石立就是从灭门一案中侥幸逃脱的辛家后人。
“当然要抓,只是……”常四干瘦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阴恻恻,“不能明着抓。”
方文堂眉头一动,“我明白了,明夜就动手,以免夜长梦多。”
常四不屑地道:“就你手下那几个歪瓜裂枣能顶什么用。”
方文堂被他说得面红耳赤,讪讪道:“能信任的就这么几个人,实在……”
“行了。”常四打断他,“这件事我来办吧,正好这次过来带得人不少。”顿一顿,他道:“那个墨清走了吗?”
“下午就离开嵊县了,说是要赶回去见指挥使大人。”
“那就好。”常四目光微松,“他是个棘手的人,要是将他牵扯进进这件事里,会麻烦许多。”
山神庙中,睡在床上的辛夷不安地辗转着,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忽地,她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待确定只是一场梦后,方才渐渐松下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