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到现在,洪氏已经说了许多个谢字,她知道这样的空口白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但除此之外,实在不知该怎样表达心中的感激。
“姨娘客气了,他始终是我大哥。”
“大哥……”洪氏喃喃喃念着这两个字,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长公子温厚仁和,将来必有好报!”说罢她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水蓝色的裙裾在身后盛开如花。
待洪氏走远后,辛夷瞧着江行远俊雅的脸庞直发笑,后者被她瞅得莫名其妙,疑惑地摸一摸脸颊,“怎么,脏了吗?”
辛夷摇头,“很干净。”
“那你笑什么?”
辛夷扬一扬弯若新月的眉毛,似笑非笑地道:“我若告诉了你,长公子是不是也准备私下拿出五百两给我?”
江行远一怔,随即哂然笑道:“你也来敲诈我是不是?我身边银子不多,若是再给五百两,怕是出门的时候,连喝茶钱都没了。”
“长公子这会儿来哭穷了,刚才可不是这样的。”辛夷朝江行过离去的方向努一努嘴,打趣道:“那一位刚才哪怕要个一千两,你都会毫不犹豫答应。”
江行远笑容一敛,目光沉沉地道:“大哥是一个经商的好手,埋没了可惜;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才求来这么一个机会,自不能轻易放弃了,”
“还好,一切总算如你所愿。”说着,辛夷侧首一笑,“不过……我若没猜错,事后你应该不打算把那两个茶庄收回来。”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双眼。”说着,江行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秘密,不许告诉任何人。”
“可以,但你得给我封口费,呃,不用太多,五十两即可。”说着,辛夷伸出白嫩的手掌,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江行远不由得一愣,他原以为辛夷是在开玩笑,但现在瞧着似乎不是,“你说真的?”
“当然。”辛夷抬一抬小巧的下巴,笑吟吟地道:“那一位江公子给了我一些灵感,岳阳比嵊县地广人多,赚钱的机会也是多多,但我身上只有几文铜钱,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所以只能问你这位江大少借一些了,待我将来赚了银子,再还给你。”说着,她眉眼一弯,笑意较之刚才又深了几分,“钱袋再薄,这区区五十两总是拿得出吧?”
“你啊,不去当强盗可惜啊!”江行远点一点她光洁的额头,不知该笑还是生气,“刚才也不知谁说不好意思来此白吃白住,这会儿却又勒索起银子来,简直就是两个人。”
感受到那只修长手指的温度,辛夷耳根子微微一红,好在不明显,她定一定心神,笑道:“既然已经决定厚着脸皮在此蹭吃蹭住,也就无所谓再厚一些了。”说着,她带着狡黠的笑容道:“长公子一向乐善好施,想必不会如此小气。”
江行远拍了一下她伸在面前的手掌,无奈地道:“待会儿拿给你,现在先去见我父亲。”
听到这话,辛夷欣然答应,随即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道:“可不许耍赖哦。”
“真是个贪钱鬼,放心,赖谁也不敢赖你的帐。”江行远好笑地道:“亏得我没太多秘密要你保守,否则这钱袋没几日就要空了。”
辛夷吐一吐舌头,娇俏可爱,经过这段时间江行远的开解与宽慰,她渐渐从亡母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恢复了俏皮灵动的本性,别看江行远嘴里说得嫌弃,其实心中甚是欣慰。
在去见江老爷的途中,辛夷突然道:“刚才听老夫人说起楚大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他时常来岳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