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父亲。”待江行远起身后,江老爷道:“金雁镖还在吗,让我瞧瞧。”
“在。”江行远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直带在身上的金雁镖递过去,江老爷接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番,又打开桌案上的一个从未开启过的锦盒,至少江行远从未见他打开过,里面赫然躺着一枚与他带来的一般无二的金雁镖。
江老爷拿起对比了一下,颔首道:“一模一样,确是真的。”
“父亲怎么会有留雁楼的暗器?”
“以后有机会告诉你。”江老爷淡淡说了一句,随即道:“凭方文堂一个人,断然请不动金雁级的高手,看来他身后隐藏着一个了不起的人物!”说到这里,他重重敲了一下最后那个问号。
“老魏头也好,方文堂也好,甚至王氏,应该都是被人灭口,可惜幕后之人做事滴水不漏,儿子与孤城虽然看出端倪,却没有证据,甚至连个怀疑的人也没有,所有线索都断了。”说到这里,江行远不禁有些气馁,沉默片刻,他又道:“另外除了辛家的案子,方文堂还与私茶案有关,儿子在想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什么牵扯。”
江老爷听着他的疑惑,缓缓道:“辛家十多年前培育出剡溪茶,风光盛极一时,许多人都在说辛家会成为第二个江家,可惜这一切在十年前嗄然而止,一夜之间,辛家失去了贡茶的资格,还被勒令烧毁剩余的剡溪茶,其中原因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也只是听到了一点,据说是有人发现,辛家偷偷将贡选剩下的剡溪茶高价卖给私茶贩子,从而牟取暴利。”
江行远眼皮一跳,诧异地道:“又是与私茶有关?”
“其实茶叶走私历代有之,朝廷并非不知,只是事态不严重,所以睁一只眼闭一眼;可到了这一朝,茶叶走私之风愈演愈烈,已是到了严重损毁朝廷利益的地步,所以才会派御史暗中追查。”
“若辛家灭门一案不是马贼逞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那必定与十年前的事情脱不了干系,而十年前的事情,又与私茶有关……”江老爷目光深长地望着江行远,“你明白当中的意思了吗?”
江行远颔首,一字一字道:“一切都与’私茶’有关。”
“不错。”江老爷叹了口气,忧声道:“这私茶案不查出来便罢,一旦查出来,必定是一桩惊天大案,整个京城恐怕都要地震了。”顿一顿,他道:“你给孤城写封信,让他想办法抽身而退,这潭水太深,一个不小心就被深陷其中,难以拔足。”
江行远苦笑道:“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楚兄脾气,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绝不会半途而废,何况齐王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个孩子……”江老爷着急而又无奈,摇头道:“罢了罢了,由着他去吧,真遇到什么危险,咱们再想办法吧,总不能由着他出事。”
江行远安慰道:“齐王看着性子刻薄,待谁都不留情面,实则恩怨分明,楚兄真心实意为他办差,若真遇到事情,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
“希望如此。”江老爷叹了口气,转而道:“你祖母那里去过了?也不知谁在她面前多嘴,说起你在嵊县遇到危险的事情,她最是紧张你,再加上年纪大了,这一急一慌,便立刻病倒了,好在这几天已是好了许多。”
“一回来就去了,侍候祖母喝了药。”说着,江行远歉声道:“都是儿子不好,要祖母这么大年纪了还要为儿子担心。”
“此事也不能怪你,平安回来就好,只是往后你行事一定要小心,金丝软甲手套也一定要随身带着,危险这种东西,可不会事先与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