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来,“什么意思?”
“普通人家女子虽然也用胭脂水粉、头油香料,可到底银子不多,攒了许久才能买一罐,自然是省得用,明明只能用三个月的胭脂,生生用了一年;至于那些青楼女子,头牌自是不用说了,那都是楼里供着的,要什么有什么,不比大户人家的小姐差,可头牌就那么几个,能买得了多少,且因为她们的身份,并不能为你宣传太多,哪怕偶尔传到了别人耳中,也会因为青楼女子的身份而被鄙夷,从而不接受她们所用的东西;所以,真正能够带动销量的,是各家各府的小姐姑娘,一来她们皆是不缺银子的主,二来,她们大家闺秀的身份也有更多的说服力,我可有说错?”
江行过本来是随意一问,待辛夷说完一番话,神情已是变得郑重起来,颔首道:“确实如你所言,只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辛夷微微一笑,“嵊县虽是一个小地方,比不得岳阳繁华,但也聚集着各种各样的人。”
“我明白了。”江行过轻舒了一口气,看向辛夷的目光已是没了之前的轻视与随意,“我确实很想叩开那些世家小姐的门,但一来男女有别,二来她们有一个很固定的圈子,颇为排外,很难挤进去,所以只能小打小闹了。”
“这个我来想办法。”听到辛夷这话,江行过眼睛一亮,“当真?”
“你可以拭目以待,若是成了……”辛夷故意止住话,等着江行过来接,后者能凭一己之力,与岳阳的三教九流混熟,自然是个人精,当即道:“你我一同赚钱,赚到的银子五五分成。”
虽然乍一看银子被分薄,但江行过很清楚,若真能打通那条路,那即使是一半的银子,也会是他现在所赚的几倍。
辛夷对他的知趣很是满意,“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江行过也很是高兴,离去之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我等你的好消息。”
沅春二人在旁边看得有些呆滞,明明他们说得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可怎么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行过公子在做生意吗?姑娘还要与他合作?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冬梅努力理一理纷乱的思续,挤出一句还算完整的话,“姑娘……你要做生意?”
辛夷一边走一边道:“是啊,怎么了?”
冬梅赶紧追上去,“可您是姑娘家啊。”
辛夷似笑非笑地道:“谁规定了姑娘家不能做生意?”
冬梅被她反问得说不出话来,沅春在一旁道:“虽说没规定,可从没见女子做生意的,老爷和长公子会答应吗?”
辛夷想一想,道:“长公子那边我应该能够说服他,但江老爷……”她吐一吐舌头,轻声道:“这一时半会儿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万一问起,你们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懂了吗?”
沅春与冬梅对视了一眼,似有什么为难,但还是点头答应,辛夷看出她们心里的担心,遂道:“若真出了事,只管推到我身上就是了,这本就与你们无关;或者我现在去与长公子说一声,将你们安排去别的地方当差?”
她的善意令沅春二人心中一暖,急忙道:“我们既然来了姑娘身边,就是姑娘的人,若真有了事情,自该……”她努力想了一会儿,想出一句以前听书时听来的话,“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有一遇到事情就逃得理,那刚才姑娘不是白帮奴婢了吗?”
冬梅也在一旁用力点头,“对,老爷那么忙,茶庄铺子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我们,只要我们小心一些,相信他不会知道的。”
“好。”辛夷并没有再拒绝她们的好意,事实上,刚才那话本就是用来试探沅春二人的,若是她们刚才不念着自己维护之情,那就由着她们离去,从此再无干系;若是知恩图报,懂得念好的,那就留在身边,好好相待,不亏待了她们,结果自是通过了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