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她吓住了是不是?”沈轻澜抿唇一笑,转而道:“我打听过了,她在嵊县时混迹市井之中,坑蒙拐骗什么都做过,听说还曾持刀行凶,与咱们平日所接触的那些人不同,你不是她的对手。”
香袖在一旁插嘴道:“那不就是个女痞子吗,这样的人,长公子怎么给带回岳阳来了,还让她住在府中。”
听到这话,沈轻澜一直淡然的面容微微一黯,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淡淡道:“长公子素来心善,想是怜她孤苦无依,无处可去,所以让她暂住府中。”
“那绛雪轩呢?难道也是看她可怜给的?”沈荣双手插腰,生气地道:“姐姐可是要了好几回,祖母都没答应呢,怎么偏就许给她了。”
“听说是姑丈许的,想是一时顺口,又或者怕她一个人在府中不安,所以给安排了离表哥近一些的地方。”沈轻澜声音一直轻轻柔柔,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真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沈荣与她一母同胞,血脉相边,岂会看不出她隐藏起来的失落,“姐,你明明就不高兴,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
“我当真没事,这绛雪轩的事,你往后也莫要再提了。”见沈轻澜还在那里死撑,沈荣气得站了起来,他如今身子已经不矮了,一站起来便顶到了车顶,大声嚷嚷道:“也不知祖母是不是糊涂了,明明就是钟意姐姐,偏就是不给绛雪轩,说什么不宜在府中过夜,可这是姑丈家啊,偶尔住个一宿半宿有什么了不得的。”
沈轻澜面色一沉,喝斥道:“越发无理,连祖母也敢议论,赶紧坐下收声,再敢胡说,回去罚你抄书。”
沈荣并不服气也不肯坐下,“我又没说错,为什么不许说。”
香袖在一旁道:“小姐,说句真心话,奴婢也不懂江老夫人究竟是什么心思,明明相比柳家小姐更加钟意您,也知道您喜欢长公子,偏就是一句不说,甚至连一丝松口的意思也没有。”
沈轻澜眸光一黯,轻声道:“你还不懂吗,祖母钟意,却没有钟意到愿意更改婚事的地步。”
香袖忿忿不平地说着,“就算不能许诺正妻之位,至少也该承诺一句别的,偏就是什么都没有,让您一直空等。”
“或许……祖母是在考验我吧,看我有没有耐心继续等下去。”说到这里,沈轻澜目光变成从未有过的坚韧,“我一定会向祖母证明。”
江老夫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她的敲打落在沈轻澜眼中,竟变成了考验,若是知道,怕是要哭笑不得了。
在拉着沈荣坐下后,沈轻澜忽地秀眉一蹙,伸手抚着小腿,香袖见状,连忙又替她揉了起来,“小姐您真的不能再常常跪着了,否则就像大夫说的,这酸痛的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沈轻澜叹气道:“我知道,但给老夫人泡茶,怎么好坐着呢,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您就是太谦逊小心了,您看那辛姑娘,就一点也不客气。”香袖是沈家的丫环,眼见自家公子被欺负,自家小姐失落,自是对辛夷一肚子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