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绿荷听懂了,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又白了几分,手足无措地道:“这么说来,咱们岂非没办法撇清关系?那可怎么办?要不然……奴婢现在去找他们,说是奴婢把人藏起来,与小姐无关。”
这会儿的绿荷已经完全乱了方寸,脑子一团乱,根本无法思考,甚至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
“别怕!”傅英用力握住绿荷颤抖不止的手,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一定能想出办法来,不会有事的;再不然,我可以去找江家帮忙,小时候听父亲说过,江家曾有十二护卫,一个个皆是武功高强之人,虽然这会儿明面上不在了,但依旧听命于江家;相信以江傅两家的关系,长公子一定会帮忙,还有二哥,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听着傅英镇定的声音,绿荷渐渐平静下来,但对傅英最后那句话,她抱着几分怀疑,“二公子,他会帮忙吗?之前老爷生病,小姐亲自去请,二公子可都没回来。”
“那是因为二哥以为我又在骗他,所以才这样。”说这话的时候,傅英目光有些黯然,但很快又变得熠熠有神,“但我相信,若傅家当真有难,二哥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她相信傅平,一如年幼之时,从未改变!
马车很快驶到了城门处,原本离着最近的是西城门,可傅英担心金七二人找不到人会追上来,此刻城门未开,需在城外等候,若被金七二人追上,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所以,她让阿福绕了北城门处等候,纵是这样,这一夜三人也是提心吊胆得很;直至天亮时分,城门打开,马车入了城,才算稍稍放下来。
入城之后,阿福赶着马车一路往傅府奔去,他们赶到之时,正好看到几个下人踩着梯子在门口挂白幡,傅英脸色刷得一下就白了。
灵幡……难道是父亲?
不会的,父亲说过,一定会等她回来,他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绝不会食言!
傅英努力安慰着自己,可心底的不安怎么也消除不了,反而越来越大,就像一个无底洞一样,不断将她往里面吸。
绿荷感觉到傅英的手在不断发抖,连忙安慰道:“小姐别怕,不一定是老爷。”这句话绿荷说得一点底气也没有,除了家中的主子过世,谁又能在傅家大宅门口挂灵幡;夫人身体虽然弱了些,却没有性命之虞,小公子更不可能,那么只有卧病在床的傅老爷了。
那厢,门口的下人也瞧见了傅英,立刻红着双眼奔了过来,哽咽道:“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傅英用力掐一掐掌心,艰难地问道:“家中……谁过世了?”在说话的时候,眼角似乎瞥见一个人影闪过,似乎有几分熟悉,但这会儿傅英根本没心情管这个,全副心思都在紧张而又害怕地等待着下人回答。
下人垂泪答道:“是……老爷。”
这个回答,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傅英两眼发黑,控制不住地往前跌去,她自从接到家中寄来的信后,就催着阿福一路急赶,不敢有半刻停歇,万万没想到,竟然连父亲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