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见他误解,连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有这披风?”
江行远一边替她系着前面的带子,一边答道:“女子皆爱美,以悦己者为荣;试问有哪一个女子,会愿意被人瞧着脑袋上包着这样一大摞纱布;所以前两日我去了一趟百绣坊,让那里的绣娘比着沅春送去的衣裳大小做了这件披风,并让她将帽兜做大一些;如今看来,尺寸做得不错,正合适你,颜色也好;这料子还是我从祖母那里拿来的,她那里存着好些上等的料子,尤其是这一匹,轻若无物,凉而不热,也不知是谁送来的,瞧着不比京城达官贵人所用的那些差;对了,这料子还剩下半匹,我让阿靖送去绛雪轩了,你到时候瞧瞧要做个什么,皆由着你自己决定。”在打完一个完美的蝴蝶结后,他后退一步,微笑道:“瞧瞧,这样就看不到你头上的纱布了。”
见辛夷不说话,他以为是不相信自己所言,遂拉着她来到铜镜前,“你自己瞧瞧,看我有没有骗你。”
辛夷望着镜中的自己,大大的披风几乎覆住了她的全身,只露出一张小巧的脸庞,衬着那抹莲青,犹如连天碧叶中的一瓣荷花,份外娇俏可人。
他……很细心呢,连这些也想到了,若是与这么一个厮守,往后余生应该会很幸福吧,那位柳小姐真真是一个有福之人,能得如此夫婿。
江行远满心以为辛夷见到镜中挡住了纱布的自己会欢喜,哪知道后者还是一言不发,神情甚至变得郁郁不欢,诧异地道:“怎么不说话?不喜欢吗?”
“没有。”辛夷低头答着,同时悄悄逼回不知什么时候浮现在眸中的泪光,等再回抬起来时,已是巧笑嫣然,“长公子亲手挑选的东西,我怎么会喜欢;再说了,说了不钟意,这往后怕是都没礼物收了,我可不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江行远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古灵精怪。”说着,他又打量了辛夷一眼,确定没有半点纱布露在外面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辛夷正要点头,本该在马车上等候的狗十一走了进来,朝江行远施了一礼后,神色凝重地道:“此时不宜出去,还请长公子稍候片刻。”
江行远剑眉一蹙,“是他们?”
“是。”狗十一点头答应。
“多少人?”
“不清楚,但应该不会少,我已经放出讯号,让其他人前来支撑,在他们来之前,咱们最好待在屋里。”
牛二眼中射出盛怒之色,难以置信地道:“光天化日之下,刚杀了人又想来这里行凶?这……这简直是胆大包天,半点没将王法放在眼中。”
狗十一冷笑道:“他们何止不放在眼里,简直是将王法放在地上任意践踏。”
“我去瞧瞧。”牛二扔下这句话,大步往外走去,到了院子里,双脚用力一蹬地上,瘦身的顿时如扶摇直上的鹞鹰,掠上屋顶。
牛二没有刻意隐去脚步声,所以辛夷站在屋中,隐约能听到顶上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牛二落回到院中,面色阴沉地走进屋中,“确实有不少人在不远处监视着,应该是想趁我们回江府途中,劫杀辛姑娘;这些人藏的颇为隐蔽,若不是十一提醒,未必发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