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老夫人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微笑道:“醒了就好,昨日你那样子,可实在把我吓坏了。”
江行远内疚地道:“都是孙儿不好,让祖母担心了。”
江老夫人摆手道:“这件事不怪你,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以为足够应付了,不曾料想留雁楼如此疯狂。”说着,她又庆幸地道:“亏得你没什么大碍,否则将来去了九泉之下,我可不知怎么向江家的列祖列宗交待了。”
“祖母……”江行远还要言语,被江老夫人打断,“先不急着说,且让季大夫给你诊一诊脉,看伤势是否有好转。”
“是。”江行远恭敬地应了一声,伸出手腕放在季近道取出的软垫上,“有劳季大夫了。”
“长公子无需客气。”季近道屈指搭在他的腕上,一边诊脉一边徐徐抚着颌下细长的胡须。
见江老夫人神情紧张地盯着季近道,江行远只道她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安慰道:“祖母不必太过紧张,孙儿醒来后,除了没什么力气以及略有一些气喘之外,其实都好。”
“那就好。”话虽如此,江老夫人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季近道,除了季近道这个大夫之外,就只有她知道,江行远体内除了金一留下的伤势之外,还有来历不明的“忘川”之毒。
如此好一会儿,季近道方才收回手,江老夫人急忙问道:“如何,可有好转?”
季近道自是知道江老夫人问的是什么,一语双关地道:“老夫人放心,药对长公子有效果,加以时日,当可痊愈。”
“那就好。”江老夫人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轻吁了口气,握着龙头拐杖的手亦松了几分,随后感激地道:“行远的安危,就全仰赖季大夫了。”
“好。”季近道也不客气,一口应承下来。
在送他离去后,江老夫人就着刘嬷嬷端来的椅子坐下,凝声道:“祖母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江行远心神一紧,急声道:“祖母可是想赶辛夷离开?”
江老夫人一怔,随即呵呵笑了起来,笑容暧昧地道:“你对辛丫头倒是紧张得很,若祖母真要赶她离开,你待如何?”
江行远正要替辛夷说话,忽地从江老夫人笑容中瞧出了玩味的痕迹,顿时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拿自己打趣呢。
明白了这一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驰下来,微笑道:“祖母菩萨心肠,又怎么舍得赶辛夷离开江家,倒是孙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该打。”
江老夫人笑道:“你倒是会给我戴高帽。”
她这话无疑是默认了江行远的话,后者感激地道:“多谢祖母这般怜惜辛夷,孙儿代她谢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