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对这场各执一词的闹剧,有些看厌了,遂道:“兰香,带花晨姑娘去花厅中休息。”
“先别走,把事情说清楚。”流云闻言,急忙想要上前阻止,被江老夫人唤住,“不急,我先问你几句话。”
江老夫人亲自开了口,流云就算再不甘心,也只得作罢,待他们离去后,他又急切地道:“我不知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但我与你真是兄妹,绝对没有欺骗老夫人!”
江老夫人淡然轻笑,眸光却是冰冷若阴川,“这是你们二人的事,真也好假也好,都与我没什么关系,如今我要问你另一件事,你必须老实回答,但凡有一个偏差,我都绝不会轻饶了你!”
一字一字,一句一句,看似平和轻缓,实则布满锋机与凌厉,令所有人都心头狂颤,不敢与之对视。
“我问你,行远膳食中的忘川,可是你偷偷放进去的?”
“什么忘川?”流云的反应与适才的汪晋成一模一样,皆是茫然不解,待知道忘川是何物之物,他连连否认,更道:“小人自少跟在长公子身边,万万不敢做谋害长公子的事情,还望老夫人明查。”
江老夫人淡然一笑,目光在汪晋成与流云二人身上徘徊,“一个个都说没做过,都叫我这个老婆子明察,我该听谁得好?”
汪晋成沉默片刻,率先道:“晚辈自知单凭一面之词,无法说服老夫人,但晚辈相信,老夫人是个睿智之人,定能找出谋害长公子的真凶,还晚辈一个清白。”
江老夫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好一张能言善道的嘴啊,三言两语之间就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若我判定你为凶手,那就是人老糊涂,冤枉好人了。”
汪晋成低头未语,他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并牢牢掌握着这个度。
见他们不理会自己,流云心急地想说话,却被洪良阻止,后者轻声道:“这件事很不对劲,你且说话,让他们去查。”
洪良的话虽轻,却未曾逃过江老夫人的耳朵,在扫了他们一眼,对赵嬷嬷道:“让陆管事去搜他俩的房间,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给我搜仔细了,但凡漏了一处,都唯他是问。”
陆管事能够成为望星楼的管事,自然是一个精明能干之人,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汪、江二人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别说箱子柜子了,连房梁都架着梯子爬上去瞅过了,只差没有掘地三尺。
这样近乎严苛的仔细,果然让他找到了东西,是一个小巧的珐琅罐子,大约半个手掌大,倒有些像女儿家用来装胭脂的,但里面盛着的是一些白色粉末,陆管事倒了一些在掌心放到鼻下细闻,却是什么味道也没有,如同空气一般。
一旁小厮好奇地凑过来道:“陆管事,那是什么东西,怎么藏在房梁上,也太蹊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