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陆管事冷哼一声,朝江老夫人道:“老夫人,小人检查每一样东西的时候,旁边都有人在,您尽可传他们过来一问。”
“这东西真不是我的,我是冤枉的。”流云不知道罐子里装的粉末是什么,但潜意识告诉他,绝不会是好东西,否则江老夫人脸色不会那么难看。
就在流云近乎崩溃的时候,背着药箱的季大夫到了,他身后跟着赵嬷嬷,原来她是去请季近道了。
季近道拱一拱手,有些紧张地问道:“老夫人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可是长公子伤势有变?”
“行远很好,季大夫放心。”这般说着,江老夫人将手里的珐琅罐子递了过来,“之所以匆匆忙忙把您请来,是为了这个。”
“这是……”季大夫本想问这是什么,待看到罐子里洁白若雪,又细腻若胭脂的粉末,话音倏地一顿,神情亦变得严肃起来,片刻,他缓缓吐出两个字,“忘川。”
听到这两个字,江老夫人眼皮狠狠一跳,身子前倾,原本有些疲惫的目光瞬间又变得凌厉无比,牢牢攫住季大夫,“你如何确定?”
“洁白若雪,细腻若脂,风吹无影,水过无痕;这是忘川的四个特征。”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季大夫人用小指甲挑起一些粉末,放到嘴边轻轻一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指甲里连一丁点粉末也没有留下,仿佛根本就没出现过;至于空气中,也是踪迹全无,端得神奇。
陆管事不信邪,蹲在地上抹了抹,这地上铺的都是一块块精心烧制的墨砖,坚硬之余光滑如玉,每天早上丫头们都会跪在地上用半干的棉布仔仔细细抹上一遍,所以几乎没什么灰尘,有什么粉末落在地上,最是清楚不过;可任陆管事怎么抹,手上都干干净净,除了梯子上掉落的些许黄泥外,什么都没有;他满脸惊奇地道:“还真没有,可真是奇了怪了。”
季近道捻须微微一笑,道:“去端碗水来。”
陆管事朝江老夫人看去,见后者点头,他赶紧出去弄了碗干净的井水,与刚才一样,季近道挑起些许粉末洒入水中,刚一接触就立刻消失,仿佛与水融为一体。
陆管事端详着井水,努力想要找出一丝一毫的痕迹,却始终没有,他竖起大拇指赞嗎道:“这东西可真是神了,空中无影,水中无踪,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说到这里,他终于想起有一件事情一直忘了问,“季大夫说这东西叫忘川,忘川……忘川河,这名字听着似乎有些诡异啊,是做什么用的,香料?脂粉?又或者是药材?”
季近道似笑非笑地道:“陆管事真想知道?”
陆管事被他问得一愣,怎么听着这话有些严重,似乎是不能说的意思,想到这里,他仔细斟酌着话道:“季大夫若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季近道笑一笑,朝江老夫人投去询问的目光,毕竟事情牵扯颇大,一言一行都得慎重,待后者默许后,方才张口道:“忘川是一种极为隐秘的慢性毒,初其尚可解,一旦到了中后期,深入五脏骨髓之中,就算发现,也无药可救。
陆管事万万没想到这看似漂亮的东西竟然这般可怕,不由得被吓了一大跳,略略定下心神后,他猛地想起一事,瞬间冷汗就出来了,结结巴巴地道:“我……我刚找到东西的时候,闻了一下,不会中毒吧?”不等季近道言语,他又一把抓住后者的手,颤声道:“季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