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神色一变,道:“你是说……花晨在京城时,曾被人下过迷葯?”
“有这个可能。”兔四道:“若指使花晨的人,真是柳家小姐,她一向幽居京城,怎么可能对一个青楼女子的过往这么清楚,那可是十来年前的事情了,物是人非,就算派人去查,也不是轻易能够查清的;所以,最有可能就是花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下了迷葯,将以前的事情悉数告之,醒来之后又失去了记忆,所以会觉得柳小姐无所不知,如同神仙一般。”
“我明白了。”江老夫人微微颔首,又问道:“她不知道柳青鸾名字也就算了,为何连模样都记不得?还一下子变得如此害怕?”
“江湖上奇葯许多,属下所知的也不过其中寥寥几种,夫人可以问问季大夫,他是杏林高手,或许会知道;至于她突然这么害怕……”兔四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夫人刚才说了一句‘她是不是姓柳’,或许是这句话刺激到了花晨,具体的还是要问问她才知道,不过眼下这个样子,夫人怕是问不出什么来了。”
“不急,至少让我知道,这件事果然与柳青鸾有关!”提到这个名字,江老夫人双眸精光暴射,攥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显然是气到了极处。
“此事到底还未查清,或许与柳小姐无关……”刘嬷嬷话音未落,江老夫人已是豁然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刘嬷嬷无言以对,半晌,她问道:“要将这件事告诉长公子吗?”
一向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的江老夫人在被问到这个问题时,却犹豫了起来,过了许久,方才在一声冗沉的叹息声中道:“且先不要与他提及柳青鸾一事,只说花晨背后另有主使者,汪晋成则为同谋,江流云与洪氏是被他们冤枉的。”
听到这话,刘嬷嬷心中一喜,却不敢露了表面,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来,老夫人打算放了二夫人?”
江老夫人闻言睨了她一眼,凉声道:“没犯事,自是应该放,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借这件事故意刁难洪氏?”
“老夫人行事素来公正严明,最见不得弄虚作假的事情,奴婢怎么会怀疑您呢,就是顺口那么问一问。”刘嬷嬷讨好地说着。
江老夫人怎会看不出她那点心思,也不生气,只道:“把行远他们都叫进来吧。”
“是。”刘嬷嬷依言打开门,众人早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得知可以入内,立刻涌了进来。
“她……”江行过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花晨,第一个按捺不住,张嘴欲问,刚说了一个字,便想起之前的教训,赶紧咽下嘴边的话,转而用一种恭敬客气地态度道:“请问老夫人,可有从花晨口中问出端倪?”
这一回江行过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前他在江府虽说过得也不顺心,却从未向谁低过头,哪怕对着江老夫人,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绝不会违心说半句讨好的话,反而是乐于将江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那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