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镇定下来后,刘老爷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这句只有短短五个字的话,却令蛇六娘退去了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略带着几分凝重地道:“此事关乎刘府上下安危,我不该骗你,对付金一一事,我有把握,但没有十成,顶多只有六七成。”
听到这话,刘老爷面皮一阵哆嗦,惶恐地道:“也就是说,有一小半的机率会失败,那到时候怎么办?”
蛇六娘盯了他片刻,忽地道:“刘老爷,你去过赌坊吗?”
刘老爷被他问得一阵迷糊,不解地道:“去过,怎么了?”
蛇六娘不答,继续问道:“那你有见过稳赢不输的赌局吗?”
刘老爷仔细想了想,摇头道:“这个还真没有。”说着,他又道:“赌钱这个事情,哪里有一定赢的,否则也就不叫赌了。”
“那就是了。”蛇六娘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稳赢不输的事情,所谓的十足把握皆是谎言,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只是有些人,挑了风险最小的那一条路去走而已;在金一这件事上……”她深吸一口气,用婉约动听的声音缓缓继续着未完的话,“从他逃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寻找,怎么对付,日夜不停地想着;可最终,我也只能找到一条六七成把握的路,十成,甚至八成都找不到。”
听到这话,刘老爷顿时急了,“可是我赌不起,别人都可以逃,唯独辰儿,被他困在他的房间里,连一步都不许踏出,一旦事败,辰儿必定没命啊!”
“我知道。”蛇六娘话音未落,刘老爷便急声道:“你既然知道,还要让我赌,简直……简直……”后面的话有些难听,他犹豫再三,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未曾宣之于口,只以拂袖表达了一下心中的不满。
以蛇六娘的通透心思,又怎会猜不到,代他说了下去,“简直是个疯子对吗?”
“你知道就好。”刘老爷生气地道:“你不是刘家的人,自不会在乎,但对我来说,辰儿就是命根子,谁都可以有事,唯独他不可以。”
面对他的斥责,蛇六娘也不生气,将一直缠绕于指尖的秀发甩到身后,凉声道:“要不赌刘公子一人性命,要不就赌刘府上下几十口的性命,刘老爷你自己选择吧。”未等刘老爷言语,她又道:“对了,时间不多,我还得回去禀告老夫人,您赶紧做决定吧。”
“你,你别吓唬我。”刘老爷强装镇定地说着,“岳阳城是有王法的地方,我就不相信,他敢胡来,实在不行,我就去报官!”
听到他这话,蛇六娘顿时“咯咯”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轻蔑之色,刘老爷被她笑得挂不住脸,生气地喝斥道:“你又笑什么?”
蛇六娘根本不在意他是否生气,自顾自地笑着,待得笑够之后,方才道:“我笑你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天真可爱;官府若是治得住金一,他此刻还会在你府吗?你别忘了,前些日子,他在街上袭击我家长公子的时候,还死了一个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