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福肩骨将碎之时,一只修长的手掌牢牢攥住中年书生手腕,与此同时,有沉冷的声音响起,“松开。”
中年书生毫不意外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行远,笑眯眯地道:“终于肯出来了。”说着,他探头瞅着站在同样下了马车,站在不远处的辛夷,满意地点头,“不错不错,是个秀美佳人,不枉我特意走这一趟。”
江行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在留雁楼排第几?”
中年书生挑一挑那犹如女子一般细长的眉毛,似笑非笑地道:“你猜猜。”
“没那兴趣。”江行远毫不客气地说着,他出身名门,自幼受到良好的教导,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换了平常,万万不会说出这般略显无礼的话;可对着这群三番四次追杀辛夷的留雁楼杀手,实在客气不起来。
“真是一个无礼的小子,我纵横江湖那会儿,你还没投胎呢。”虽然中年书生脸上依旧挂着笑意,那双眼睛却是冷了下来,阴沉沉没有一丝温度,犹如山涧中择猎物而噬的毒蛇。
江行远看了一眼因为痛到满面冷涔的阿福,再次道:“松开!”
“松开又如何,不过是苟延残喘片刻罢了,还是要死,既然早晚都是死,还不如干脆一点,这亦是一种慈悲。”说到这里,中年书生握着折扇的手一动,肩骨合拢,随后以迅雷之势往阿福眉心点去,后者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他有预感,被那扇子点到必死无疑。
阿福等了一会儿,始终没等来意想中的疼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一只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金色的手挡住了那柄要命的扇子,是江行远。
看到江行远不知何时戴在手上的玄金软甲,中年书生眼中闪动着贪婪之色,他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一舔嘴角,阴恻恻地道:“果然是玄金软甲,小子,你从何得来?”
这玄金软甲可谓是人间至宝,不知是用什么丝线织成,也不从何而来,只知其兵刃不能伤,水火不能侵;除了皇宫有一件之外,江湖上便再没有见到,之前听金十传回来的话,他还半信半疑,如今终于亲眼所见,果然是真。
没想到啊,整个江湖都趋之若鹜的玄金软甲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商贾少年的手里,即便仅仅是一只手套,也足够让人疯狂了。
“与你无关。”江行远冷冷回了一句,侧目看一眼旁边吓得面色煞白的阿福道:“他与这件事毫无关系,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中年书生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明明是盛夏时分,却给人一种阴寒刺骨的感觉,连周围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下来,“明明是一个将死之人,却还妄想救别人的性命,真是有趣,有趣!”说到这里,他看向阿福,仅仅只是一个眼角的扫视,便令后者颤抖不已,努力往江行远身后缩了几分,无奈肩膀被牢牢捏着,挪不了多远。
“从他乘上这辆车起,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不过……”中年书生收回折扇轻摇了几下道:“我们可以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