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江老夫人说得并不重,却掷地有声,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她说得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辛夷更是听得感动不已,红着眼圈儿哽咽道:“多谢老夫人。”
江行过压下心中因为江老夫人那番话而升起的感动,捅了捅一旁江行远的手肘,小声问道:“你说老太太到底还藏着什么底牌,怎么听着口气这么大?”
江行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怎么知道,大哥若是好奇,不妨直接问祖母。”
江行过碰了一个软钉子,摸着鼻子道:“算了,老太太口风紧得很,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江老夫人留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窃窃私语,遂问道:“在说什么呢?”
江行过怕江行远说漏嘴,赶紧抢先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长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毕竟咱们马上就要动身去京城了。”
江行远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异样,蹙眉道:“我们?大哥也要去吗?”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京城,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京城瞧瞧逛逛。”江行过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出早早就想好的借口。
江行远蹙眉道:“此去京城是为了查清贡茶霉变以及份量短缺一案,除此之外,还得查一查是谁将流沙火与汗血宝马提供给了留雁楼,恐怕没什么时间陪大哥游玩,不如下回吧;再说了,我这一走至少得一两个月,茶庄的事情,也得大哥照看着。”
江行过应承了江老夫人,自然不会松口,当即摆手道:“我这么大一个人了,自己会走会问路,哪里还用你陪,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是了;至于茶庄,不是有父亲在吗,哪里用我照看。”不等江行远再反对,他又道:“这件事父亲与老太太都已经答应了。”
祖母也答应了?
江行远诧异地看向江老夫人,后者知道他的意思,点头道:“让他去京城长长见识也好,茶庄的事情,你父亲自会打理。”
“是。”见江老夫人开了口,江行远虽然心里仍有疑问,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蛇六娘终于带着季大夫到了,后者与他们极为熟捻,略一点头便去检查牛二与狗十一的毒伤了,随后又看了兔四保留下来的两根毒刺以及一个毒蜂的尸体,略一沉吟后,他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分别递到二人嘴口,狗十一尚有意识,咀嚼几下就咽下去了,牛二却是已经近乎昏迷,不会吞咽,最后是把药丸研碎后拿水硬灌下去的。
随后,季近道又让兔四端来两碗刚刚烧开的热水,再将几枚银针插入伤口附近的穴道之中,在热气的薰腾之下,伤口处开始凝结出一滴滴黑色的血液,落入盛着热水的碗中,每落下一滴,那水就黑一分,待得移开之时,之前纯净透明的水已是变得浓黑如墨,令人心惊。
季近道拔下银针后,对兔四道:“可以了,把这水拿下去倒了,这碗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