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一压下纷乱的心思,垂目道:“会长好记性,正是两年前,在京城。”
会长展开手中的折扇,徐徐扇着,在一阵阵的轻风中,他似笑非笑地道:“那一回,先生应该是为了杀张公去的吧?”
“正是。”金一爽快的承认,到了这种时候,再隐瞒,已是毫无意义,“有人请了留雁楼除掉张公,楼主派了我过去;事后,我混在人群之中,匆匆与会长打了个照面;时过境迁,没想到会长还记得我。”
“呵呵,我这人别的长处没有,就是记人的本领特别好,但凡是见过的,就会牢牢映在这里……”他指一指自己的脑袋,笑道:“想忘记也难。”
金一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会长是何时发现我身份的?”
“两年前吧,那次见面,你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我还是在你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会长话音刚落,金一已是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临出来前,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衣衫,并无一丝血迹。”
会长合起折扇,轻敲着掌心道:“身上确实没有,但鞋底有;那么巧,我在张公身边发现一个血脚印。”
鞋底?
金一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姓张的穿了贴身护甲,所以没有立刻立刻气绝身亡,想要逃跑,他又上前补了一刀,也就是那个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血迹,留下一个脚印。不过他也并没有大意,离开之前,就已经擦过鞋底,只是有些血沾在了鞋底,没能完全擦去,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人闻出来。
金一警惕地盯着一直笑意浅浅的会长,沉声道:“会长不止记性好,这鼻子也好使得紧,佩服。”
“先生过奖了。”会长拂一拂袍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那次后,我就一直记着先生,希望先生能够加入万茶商会,与我共谋大事;所以才会让周允在先生有难之时,出手相救,之后又赠上各种灵丹妙药,就是想让先生看到我的诚意,可惜啊……”他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先生如此出尔反尔,可真是伤了我的一片诚意。”
面对他的指责,金一冷笑连连,“会长若真是满怀诚意,就不会让周允来试探我了,说什么让我去城郊见你,事实上,你一直都在外面,将我们二人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被当面戳穿了谎言,会长并无半分尴尬,依旧是一副从容微笑的模样,仿佛金一说得是别人,“我确实对先生使了一点小手段,但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相信易地而处,先生也会这么做,甚至会比我更过份,我说得可对?”
金一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将话题带回到了他最关心的事情上,“你们空间对我做了什么,为何他一吹口哨我就腹痛难忍?”
会长微微一笑,自周允手中接出一个白色的精巧盒子递过去,“打开瞧瞧。”
“这是什么?”金一一边问着一边接在手里,别看盒子小巧的连半个手掌都不到,却颇有些份量,且触手生凉,看材质非金非木,倒像是……象牙。
象牙在大梁并不罕见,富贵人家大多藏有一件两件,但这个盒子通体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这意味着是用一整块象牙雕琢出来的,这可就稀罕了。
会长接过周允递来的茶,微笑道:“打开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