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过咳嗽一声,与刚才一样吊着嗓子道:“你家主人姓甚名谁?”
这样直白的问话,令门房颇为不高兴,不过他脾气甚好,耐着性子回答道:“我家老爷姓孙,单名一个邈字,乃是都察院正四品的左佥都御史。”
“邈……邈……”江行过装模作样地念了几遍,摇头道:“竟然真是个属水的命。”说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大祸临头,大祸临头!”
门房被这突如其来的四个字吓得脸色一白,紧张地道:“先生何出此言?”
江行过叹息道:“我刚才经过此地时,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煞气,正是出自你们这个方位,此煞乃是土性,木克土,土克水;若此处主人五行属木,那尚可压此煞一头,问题不大,却偏偏五行属水,被这木煞克得死死的,你说是不是大祸临头?“
“竟有这样的事?”门房听得心惊肉跳,正要再问几句,忽地想起一事来,疑惑地道:“我以前也算过命,那先生不光要问名字,还得问生辰八字,如此才能断出五行属相,先生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判定我家老爷是属水的命?”
呃……
一滴冷汗自江行过发丝中滑落,他刚才说得顺嘴,把这个给忘了,现在该怎么办?若是圆不过去,后面的戏可就没法演了。
江行过心急如焚,偏偏这面上还得装出一副泰然自若,不急不徐的样子,正自这时,耳边传来辛夷的声音,“我师父修为早已臻于化境,又岂是那些庸俗之辈能够比拟的;早在过来之前,师父就已经推算出了孙大人的生辰八字。”
“还有这样的事?”门房半信半疑地道:“那小师父倒是说说,我家大人八字为何?”
完了完了……
江行过欲哭无泪,这个辛夷,平日里看着不是挺精明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尽掉链子,他们怎么会知道孙邈的生辰八字,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告诉门房,他们是骗子吗?若不是为了维持他高人的形象,早就跳起来捂住辛夷的嘴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罢了罢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就在江行过在心里头哀叹连连的时候,辛夷神色自若的报出一个生辰八字来,门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待得回过神来,他冲江行过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先生高明啊,竟然只凭一间宅子就推算出我家大人的生辰八字;我活了那么多年,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算命先生,老的少的,高的矮的,却从未见过先生这样的神人!”
江行过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恍然在梦里,辛夷竟然真的蒙对了孙邈的生辰八字,不,不对,生辰八字包含了年、月、日以及时辰,这四样东西千变万化,有无数种组合,想靠猜测,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辛夷一早知道了孙邈的生辰八字,从而设下这样一个小小局。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江行过在那里努力的思索着,门房见他迟迟不说话,以为是自己刚才置疑的态度惹恼了这位“大师”,又想起刚才听到的那句“大祸临头”,慌的不得了,连连作揖,“小人的肉眼凡胎,不知先生之高能,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大人大量,莫与小人一般计较。”他一边说一边拿眼角余光偷偷觑着江行远,唯恐“大师”一个不高兴,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