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思索间,马车已是到了近前,在拉停马车后,兔四率先跳下马车,朝江怀德行了一礼,随后掀开帘子,果然就是江老夫人他们。
“母亲慢些。”江怀德伸手,准备扶着江老夫人下车,后者却并不伸手,而是睨向一旁刚刚跃下马车的江行过,“手呢?”
江行过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手在啊。”
江老夫人轻哼一声,板着脸道:“既然在,还不赶紧伸出来,我只道这手是断了呢。”
江行过听得越发摸不着头脑,好端端地伸手做什么,正自不解之时,刘嬷嬷笑着提醒道:“老夫人这是让您扶她下马车呢。”
江行过恍然,连忙扶住江老夫人伸出来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马车,嘴里嘟囔道:“要人家扶就直接说,绕那么大一个弯子做什么,还要咒人家手断。”
他虽然嘟囔得极轻,但还是被江老夫人听到了几分,冷声道:“怎么,就这么不愿意扶我这个老太婆?”
“没有没有。”江行过连忙否认,一本正经地道:“老夫人如此辛苦,别说搀扶您下马车了,就是背着您一路从府衙到家中,我也是万分愿意的。”
江老夫人原本绷着脸,被他这么一说,嘴角微微扬起,“嘴皮子倒是滑溜,可惜口是心非。”
一听这话,江行过顿时大呼冤枉,“我说可都是心理话,老夫人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背着您走一趟。”说着,他弯下腰,做出背人之状。
“可别,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你颠。”江老夫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过嘴角的弧度较之刚才又大了几分,随后看了一眼旁边目瞪口呆的江怀德,淡淡道:“好了,都进去吧。”
江怀德愣愣看着在江行过搀扶下徐步走上台阶的江老夫人,他莫不是在做梦吧,母亲居然愿意让行过搀扶,还与他说了那么多话?这些年,他也没少在老太太面葥说好话,可老太太依旧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偶尔说得多了,还会招来一顿训;如今这一幕,实在让他有些难以置信。
“老爷这是不打算让妾身下来了吗?”洪氏打趣的声音惊醒了江怀德,想起洪氏还在马车上,赶紧扶着她下来,歉疚地道:“一时想出了神,倒是把夫人给忘记了,还望夫人恕罪。”说着,他看了一眼空车厢,有些紧张地道:“怎么不见阿良?他没事吧?”
洪氏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老爷放心,阿良没事,他回去了,说是惦念铺子。”
“那就好。”江怀德放下心来,随即又有些愧疚地道:“这几日让夫人受委屈了。”
“不碍事,老爷莫往心里去。”洪氏眸光温柔地望着江怀德,千言万语皆在这一眼之中。
她的善解人意令江怀德感动,紧一紧握中柔软的素手,道:“多谢夫人体谅。”说着,他想起刚才那一幕,面色古怪地道:“夫人可知行过与母亲的关系是何时有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