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听到梁帝叫自己,陆光心底一颤,连忙道:“微臣在。”
梁帝掷下手里的奏折,起身来到陆江身前,双目炯炯地盯着陆江,这样近距离地迫视给了陆江极大的压力,背上因为梃杖留下的伤,隐隐又有裂开之势。
金长河一案,他也被牵连在内,虽然没丢了性命,却在案子结束后,生生受了一百杖,这是梁帝亲自下的责罚,侍卫们不敢留情,每一杖都结结实实地打在陆江身后,饶是后者武功高明,内劲深厚,挨完一百杖,也无法起身,在床上躺两天两夜,方才好转一些。
原本还想休养几日,哪知李二带来的槿香母女被别人捷足先登的坏消息,不得已,他只能强撑着身子,亲自领李二进宫请罪。
“那一百杖还不足以让你记住教训吗?”梁帝轻飘飘的话语,落在陆江耳中却比惊雷还要响亮,赶紧伏地道:“微臣一直谨记教训,未敢有一丝松懈,事发之后,微臣已经即刻下令神机卫在全城搜捕,势必将他们捉拿归案。”
“势必……”梁帝玩味着这两个字,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陆江知道梁帝正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己,他很想抬头看一眼梁帝脸上的表情,但到底不敢,只能低着头,默默等待着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之前查获的那些留雁楼贼子,在京城里都有着合法甚至还不错的身份,若事先没有消息,你能将他们与杀手联系在一起?”
陆江被梁帝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咬牙道:“只要有一丝希望,微臣就会全力追查。”
“一丝。”梁帝冷冷笑着,下一刻已是化做疾风骤雨,“为了一丝希望,就大肆耗费人力物力,简直愚不可及;就算让你找到他们又如何,不过是留雁楼的几个小卒子罢了,除了出一口气之外,还有何用?可是你为此浪费的又是多少?这笔帐算过吗?”
“是微臣草率了,请皇上责罚。”陆江低头认错,他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认错”来得有用,梁帝肯骂肯点出他的漏洞,就表示仍然视自己为他的左膀右臂;最可怕的是不骂不训,那往往意味着已经被放弃,而被帝王放弃意味着什么,但凡在朝堂上混过几年的都会一清二楚。
“责罚责罚,除了这两个字,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梁帝没好气地斥了一句,道:“太傅与翰林院那边已经在全力破解那些数字,你好生操练神机卫的人,一旦破解,就立刻全力拿人,一个都不要放过!”
“微臣遵旨!”
从养心殿出来,陆江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件事熬过去了,还好还好,有惊无险,梁帝没再赏他一百杖,否则新伤加旧伤,怕是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