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柳丛文面色也是难看得紧,他没有与蛇六娘争口舌之利,而是直接质问江老夫人,“老夫人,我看在两家多年情谊的份上,客气相待,你的人却这般羞辱青鸾,这是什么道理,还请老夫人给个说辞;否则就算老夫人曾是圣上的奶娘,我也要面禀圣上,为小女讨回一个公道。”
面对他软硬兼俱的言语,江老夫人冷冷一笑,“柳大人不必在这里威胁老身,六娘说话虽然冲一些,但并没有冤枉柳小姐。”将汪晋成与花晨受柳青鸾指使,暗中加害江行远,想要借他之死解除婚约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江老夫人缓了口气,对听得待若木鸡的柳氏夫妇道:“老身初闻此事,也是震惊得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柳府小姐居然会做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故而不敢妄下结论,也不敢随意说与他人知晓,毕竟江家与柳家也算是世交了,当年先夫不止一次得及与柳家老爷子的交情,虽然先夫过世了,但老身还在,当年的情份也都还记得。”
“我也不想因为误会而坏了两家的交情,故而思来想去,使了行过去见柳小姐,看看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若是一场误会,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事实……”江老夫人话音一顿,目光如刀子一般在柳青鸾脸上刮过,冷冷道:“那我老婆子少不得要为行远,为江家讨个公道了。”
柳丛文听着江老夫人的话仿佛是在听天书,心神一阵阵恍惚,自家女儿为了解除婚约私下派人去毒杀江行远?阿晋那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子是江湖中鲜为一见的傀儡师?
“这不可能!”说话的是柳夫人,她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否认江老夫人的指控,激动地道:“青鸾自幼养在深闺,知书识理,谦恭懂事,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混帐的事情!”见江老夫人不语,她又道:“江老夫人,我们敬您是长辈,自您踏入柳府之后,就一直礼相待,你却如此污我女儿名声,辱我女儿品格,是何居心?”
江老夫人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走到一旁的椅中坐下,揉一揉膝盖,淡然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才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两腿酸软,非得坐下歇歇;回想当年,我护着陛下与叛君对峙数个时辰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
江老夫人这番话令柳丛文眼皮狂跳,赶紧拉住欲要再言的柳夫人,拱手道:“内人爱女心切,一时失言,还请老夫人莫怪。”
江老夫人抚着绣有暗银菊纹的裙裾,淡淡道:“老身总是长辈,自不会计较小辈无意之间的一两句失言。”
“多谢老夫人。”柳丛文松了一口气,想起江老夫人说到一半的话,赶紧道:“这么说来,老夫人此行入京,除了调查涉及行远的两桩案子之外,也是为了调查此事?”
“不错。”
“不知……”柳丛文觑着江老夫人面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夫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但也总算弄了个清楚明白。”听到江老夫人这句话,柳丛文一颗心提到了半空中,竟有些害怕问,唯恐听到一个不好的结果;不过该问的终归还是要问,他只能强自定一定神,小声问道:“那……那真相是什么?”
江老夫人瞪了站在后面的江行过一眼,冷声道:“接下来的事,就让老身这个不长进的孽孙自己说吧,他也算是半个当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