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心中感动,带着一丝浅笑摇头道:“有大殿这般舍命护我周全,我又怎么会有事,一切皆好,大殿放心。”
“那就好。”在说出这三个字时,赵怀轻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连因为伤口不断作痛而拧紧的眉头也舒展了许多。
小夏子在一旁暗暗翻了个白眼,一个刚从鬼门关转悠回来的人竟去关心一个半点伤都没有的人,果然是被迷惑得很深。
小夏子不想赵怀再补“迷惑”,遂出声打断道:“殿下,您该喝药了,院正说了,这药必须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好。”赵怀点头,在小夏子的搀扶下,勉强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他身子实在太虚弱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又有小夏子在一旁承担了大部分的力道,依旧累得气喘吁吁,气息翻涌不断,迟迟难以平息,以致喝下去的第一口药息数吐了出来。
这一幕吓得小夏子白了脸,以为赵怀的伤势出现了反复,慌慌张张地道:“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说着,他就搁下药碗往外走,赵怀一向是个不愿折腾别人的性子,当即想要唤住他,却因为一时着急,被残留的药汁呛到了喉咙,以致咳嗽不止。
辛夷见状,连忙上前替他抚背顺气,见赵怀着急地指着已经走到门边的小夏子,自是明白他的意思,道:“夏公公留步,大殿没事,无需惊动太医。”
小夏子果然停下脚步,不过并不是同意了辛夷的话,相反,他很不高兴,觉得辛夷不顾赵怀的安危,转头不悦地道:“大殿下都把药吐出来了,怎么会没事;不去请太医,若是误了大殿下的伤势,该如何是好?”
不等辛夷言语,已经止住咳嗽的赵怀提了一口气,吃力地道:“辛姑娘说得没错,确无大碍,莫要大惊小怪。”
见自家殿下又和辛姑娘站到了一条战线,小夏子又生气又难过,声音不自禁地大了些许,“大殿下,您怎么事事都听着她,她昨儿个可差点害您丢了性命;奴才胆儿都快给吓破了,从昨儿个到现在都没敢阖过眼,您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鸦青色的黑眼圈。
不等赵怀言语,小夏子忽地红了眼圈,哽咽道:“奴才就怕万一瞌睡着了,殿下醒来疼了饿了渴了没人照顾,更怕一觉醒来看不见……”他不敢再往下说,既是因为后面的话是不敬,也是因为害怕。
赵怀心中动容,示意小夏子上前,用所剩无几的力道轻抚着小夏子颤动不止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别怕,我命硬得紧,就算是阎王爷也不敢收我,否则早在年少的时候就去地府报到了,哪里还能活到今时今日。”
小夏子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抹着眼睛,抹去在里面越积越多的眼泪,待得略略平复了情绪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殿下现在能喝药吗?”